“醒了吧?醒了就开会。”虞司令
游师长微怔,以为是酒后呓语,仔细一听,却又仿佛在说要事。
游师长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忽而咬牙切齿,忽而无可奈何,心底莫明地涌起一阵悲凉,俯贴着虞司令的脸颊,低切耳语:“睡吧,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虞司令坐在会议桌首位,扫了一神不济的手,叫勤务兵一人上了杯茶。
虞司令确是喝醉了,睡得异常深沉。游师长没打算叫醒他,也不让勤务兵接手,就这么一路抱屋,安置在床上,又亲手为他脱去外衣、盖好被,坐在床边沉默地看了片刻,才悄然走房间。
虞司令斜着角瞟他一,“错!不他甩不甩手,我才是掌柜。”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虞司令嘟囔,“我拿别人当枪使,另些人也拿我当枪使……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胳膊拧不过大,瘦死骆驼比大……他妈的这个世……”
师长们正宿醉犯渴,对上峰的善解人意很是动,端起杯就往嘴里灌,只有游端坐着不动。茶汤还未肚,众人齐齐打了个激灵,浑鸡疙瘩尽竖――三九天吞冰块,什么睡意都烟消云散了。
17
这场以接风与叙旧为名的酒宴一直持续到夜里十多,宾主双方都喝得很是尽兴,酒酣耳之际,吴主席泪汪汪地回忆起初恋女友给虞司令递了小纸条,虞司令则慨万千地提到吴主席曾经抄过他的国语作业,两人谈得动了,撇开众多手,勾肩搭背地走房间,也不知了什么,半个小时后方才来,各自打回府。
游师长觉得这事太大了,仓促之实在难以回答。虞司令仍在醉醺醺地追问:“你倒是说话啊!”游师长只好抚摸着他的后背,避重就轻地说:“总座喝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商议不迟。”
方副官立刻心领神会,“明白,咱们供他吃喝玩乐,对他客客气气,让他个甩手掌柜就行了,是吧?总座放心,这我拿手。”
虞司令脚底飘飘地上了车,一歪,就往座位底栽。坐在旁边的游师长疾手快地接住,抱在怀里。虞司令侧躺着,脑袋在他大上枕得舒服了,闭着直哼哼,忽然轻声细气地说了句:“南京那边想收编我们。”
游师长说:“不用了,我就在副官住一宿。”他仰望向星稀疏暗淡的墨空,迎着冰冷的夜风深了气,“等明天总座醒后,司令要开一场重要会议。”
游师长一动不动地搂着他,直到车停,才小心翼翼地挪车厢。
“师座,现在送您回去?”司机问。
游师长前夜歇在副官,第一个就到了。其余几位师长陆陆续续会议室,因为昨晚酒宴上多喝了几瓶茅台,起早还有些睡惺忪。
救火
翌日,虞司令醒得人意料的早,洗漱用餐后叫副官打电话,通知各师师长即刻至司令开会。
“东三省沦陷了,日本人推得很快,中央政府不住,就想把各派系统合起来抵抗……职务为上将军长兼绥靖公署主任,番号是三十七军……你说这买卖不得?”
如同被眠曲轻柔地哄着,虞司令果然安静了来,呼绵长地睡着了。
还是老同学、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