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双睁得大大的，呼极为急促，已经到了上气不接气的地步。

“上帝的仁慈无边无际，请跟我朗读忏悔经：我向万能的天主忏悔……我向贞洁的圣母玛利亚忏悔……”我缓缓的说，以便弥留者能更跟上。

我站在床边，居临的看着他。悔过？这就是他的悔过？简直可笑之极！一个临死之人说两句好听的话，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又有什么用呢？难一句他向上帝忏悔，上帝就要原谅他生前犯的无数罪孽，然后迎接他天堂？世界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

“你是神甫……就由你来为我祷祝……”他颤巍巍的说。

“威廉是被人用鸦片膏嘴里毒死的，除了你这个害怕他控告走私的人，还有谁会动手去杀他？你是鬼吗？居然会害死自己的亲生儿！我们是你的仇敌吗？不不问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死我们！他是我的哥哥，是你的儿，为了一个珍妮夫人就要杀我们！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你想要给她最好的？想要把一切都留给她？我就要让她什么也得不到，让她和她的儿女一无所有，让她们尝尽我们受过的痛苦，她们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代价！”

在经历了一天的昏迷后，他忽然清醒了，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先是跟珍妮夫人关上门说了很多话，然后又派人把我单独叫去。

迪安张大了睛，脖上青筋暴起，他剧烈的晃动着说：“没……没……我没有杀威廉……我没有……”

作为神甫，我已经送别过许多人，听过许多人死前的忏悔，而聆听前这个人的忏悔，显然我已经期待已久。

迪安和我签完了文件，律师和书记官也纷纷在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而后，珍妮夫人捧着这份文件如获至宝，因为这就是5000英镑。

我俯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上帝不会宽恕你的，你这个杀死了自己儿的杀人犯！你派人杀死了威廉，你以为你这样的人也能天堂吗！把安娜卖给一个混，和你的继妻女合谋害我！你这样的人会在地狱之中永受烈火的煎熬，我作为上帝的使者，代表神的旨意，绝不宽恕你！绝不宽恕你！”

乎失明。

他见我一语不发，于是焦急的说：“你……你怎么不说……上帝……会宽恕我……”

“我……我向万能的天主忏悔……向贞洁的……玛利亚忏悔……”他呼急促的看着我，双一片空，只是断断续续的说“我对不起父亲，我违背了他的教诲，我的妻玛格丽特……我让她孤单难过……威廉……还有你和安娜……我把你们赶家门，原谅我，我已经悔过……看在我将死的份上……照顾好你的继母和弟……他们都是好人……”

迪安吃力的向我伸了两只手，他哭了，大滴大滴的

迪安终于安排了后事，心的重担一放，整个人就要不行了，他躺在床上气多气少，医生对此也只是摇了摇。

然后书记官将其中一份文件收了起来，只在桌上留了一份文件，那就是废弃之前放弃继承庄园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