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穿好，孙剑锋便支撑不住坐了。他在小几底一番摸索，寻到了什么东西，抬手递给宁清卓：“送给你。”

她没有回，只听见孙剑锋笑了一声：“好。”

着小几蹲住，然后扶着墙慢慢站起。宁清卓将他上大片散碎的衣裳扯，一些衣裳粘在肉里，她便放着不。有时扯衣裳时，会连带扯肉，孙剑锋倒没什么受痛的表，只是忽然问了句：“看着吓人么？”

他抓了宁清卓的手，将玉佩去她手中：“收好。你这么留恋这个世界，将来若是不小心上了绝路，带着它，不准还能碰上奇迹。”

宁清卓停步，垂眸答话：“自是要的。不见着你死透，我怎能安心。”

宁清卓回到沈府时，沈鸿锐已经回来了。他以孙剑锋查了陈大学士私售武给蒙国为由，于国有功，请求圣上从轻发落。磨泡之，圣上最终松了，同意不对孙剑锋以凌迟之刑，改为明日午时斩首。

孙剑锋并不收回手：“前世我抱着你死时，上便带着这块玉佩，依稀见到了它发亮。这一世重生回两年前，这块玉佩本不该在我边，却也提前现了。”他的声音低沉：“我怀疑我们会重生，是它的原因。”

邢台上打扫卫生的小兄弟听言不乐意了：“哎！你这人怎么说话！我师父手工可好！杀人

孙剑锋垂了手：“不必了。再活一世，我也不会是个好人。”他靠去墙上，一扯嘴角：“便到此为止吧。”

宁清卓拒绝：“我不要。这辈碰见你就够让人难受了，我不会再留着你的玉佩，时时提醒自己。”

宁清卓低看去，便见到了一块玉佩。她记得这东西，前世，孙剑锋得了两件灵隐寺住持的开光，这玉佩便是其中之一，他一直带着边。现看来，这习惯他保留到了今世。

宁清卓知他是说他这一伤。她扔掉手中残破的，躬去拿小几上的净衣裳：“上一世被你关在天牢时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宁清卓沉默片刻，将玉佩收怀中。她朝牢门行去，听见孙剑锋在她后问：“清卓，明日行刑，你可会来？”

沈鸿锐担忧紧张跟着她。菜市闹，他们还碰见了熟人。罗家数十人穿红绿喜气洋洋，占了菜市边的茶棚，正在谈笑，其中一些人手中还拿着乐。见到宁清卓现，众人窃窃私语冷笑连连，却也并不上前招惹，就这么放任宁清卓和沈鸿锐行了过去。

听到消息，宁清卓的反应甚是平静。她谢谢沈鸿锐的奔波，又帮他唤人准备晚饭，待他吃完后，还与他了晚安才分别。第二日上午，她换了套女装，梳了个发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菜市。

邢台边围了一圈官兵，宁清卓行到他们边，方才站定。沈鸿锐早就被宁清卓的诡异表现惊得焦虑，见状拖了她的手：“清卓，我们离远些吧。你站这么近……血都会溅到你。”

宁清卓向来不敬鬼神，自是不相信他所言。她低打量手中玉佩，又看向孙剑锋：“既然你觉得它有此功效，不如自己留着。”

孙剑锋默然片刻：“……也是。”

这话的言之意让宁清卓无言以对。却就是此时，那校尉行至牢门：“孙大人，有人来了。”又朝宁清卓：“宁姑娘，我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