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之,你说重活一回,怎么还是得受这些烂事的气呢。”林熠嘴上抱怨,语气却没什
历州,正是景阳王萧放的地盘,这中间怕是要被诸多不可抗力拖延一阵了。
林斯鸿静默片刻,不再试图劝他,转而问:“王将军如何打算?不如说来看看。”
林斯鸿以茶代酒朝他举杯:“从前随陛征战,收复北疆千里河山,犹记得王将军率千人兵绝地反胜。”
“若林将军肯开,陛还是会考虑的。”王晰正依旧持,“定远军到底是当年二殿手中划拨来的,烈钧侯府则不同,陛终究信任林将军。”
一语惊人,却也合乎王晰正的作风,大军颓势难挡,峥嵘消磨,他竟脆要亲手打散定远军。
帐寂静良久。
林熠咬着一细长草,靠着椅背,双脚叠搭在书案上,旁边是一堆奏报。
他敛首:“定远军看江河日。不破不立,兴许彻底打散,将定远军并昭武大营,将来还可留一气。”
“来日方长。”林斯鸿起,走过来与他碰杯,“峰回路转亦或撞南墙,有些路都得走去,瀛州烈钧侯府始终备有薄酒,他日不论成败,无非一醉。”
王晰正亦举杯,饮一茶,比酒更苦涩:“已非当年啦――意气不在,陛的信任不在……气数也不在了。”
“定远军于陛而言已经不重要,至于江山,守了这么多年,守得一句气数已尽……”王晰正里满是失望。
“非是我不帮。”林斯鸿淡淡,“凡事不能太绝对,定远军是陛制衡局势的关键,如今日难捱,但必须熬过去。都说英雄气短,王将军,大丈夫必须能屈能伸,不可自绝后路,你后不止定远军这个名号,更有大燕江山。”
王晰正深深了一气,仿佛这些年来征战沙场所凭的那一气尽在其中。
都是燕国的军队,若非要在这事上分个你我,那就错了。”
林斯鸿半晌未语,眉渐渐皱起,末了开:“你这么想,是在与陛赌气,与时局逆行。过刚易折,这样只会打乱陛绸缪,不会被允准,也没什么意义。”
两批人磨合不好,林熠趁隙率军一鼓作气,将之击退二百里,这几天好歹能略加息。
柔然王调派纥石烈军力,前往北疆与苏勒并肩作战,说是协同,实则有些监视督促的意味。
林斯鸿又:“须知世上的人可以退,你我却不能――庙堂不过方寸,你若退一步,便是给窃国者让位,不是你怯懦与否的问题,这是青史之罪。”
“一雀符令,让军心溃散至此。”林斯鸿沉声,“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有人想收权,有人想为自己铺路,还有人包藏祸心,你如今这么想,到底如了谁的意?”
王晰正笑里三分无奈:“林将军也不必安在,两年前,定远军还能与昭武军并肩牢守疆土,如今却得靠大批兵力驰援,这中间的差别,怕是谁也无力回天。”
王晰正闻言如梦初醒,沉默良久,中泛红,最终缓缓,起:“在一时愚昧了,多谢林将军提。”
“粮草迟迟调不来,想来是被景阳王‘关照’了。”
好巧不巧,北方仓储告急,永光帝令调运粮草,偏偏是从历州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