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一白茫茫的烟雾，吴父开说：「这么多年只知汇钱，都不知回来一趟……比起收到钱，我和你阿母都宁可你回来。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过得再辛苦也没关系。」

「好。」

「都几岁了还哭？你啊，真是长不大。」吴父了一张桌上的卫生纸给他，「那几年没你的消息，咱们这种小市民，报警警察也不认真找人，你阿母每天晚上就坐在床上看你的照片哭……才十几岁的囡囝独自在外面闯，那该有多辛苦？你阿母天天担心你吃得饱不饱、穿得好不好？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你这个囡囝，怎么就那么冲动？」吴父说着说着，也哽噎了声音。

宗明笑：「就是没有见外，我才会买菜过来的。」

「对不起。」看着吴父花白的发和苍老的脸庞，吴景升红了眶，泪不由自主地掉了来。

「阿爸知你心里苦，可是再苦也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啊？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难走的路我和你阿母都会陪你走去……」

「……」

「其实……阿爸，其实那些钱都是宗明汇的。」吴景升吞了，鼓起勇气老实说：「宗明说他父母去世得早，想孝顺也不能孝顺他们了……他说他把

尽宗明没有特意加语调，但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得来他的意思――他没有「见外」，因为他本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宗明也跟着站起，但他却是不慌不忙地制止吴母开柜拿钱包的举动，「妈，别急，菜我有先买好了，您先看看这边的菜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

客厅只剩吴景升和吴父，不远的厨房传来阵阵清晰的菜声，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却只有尴尬的沉默蔓延。

片刻过后，吴父一香烟，吴景升连忙掏火机，凑上前去想要帮忙烟。吴父顿了一顿，低就着吴景升的火燃烟。

「都过去了。」吴父长长地吐了气。「听你同事说你现在日过得不错，那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放心了。汇回来的钱不要汇那么多，你现在日过得比较好，也要给自己存钱，老了以后日才会过得轻松，知吗？」

吴爸神纠结地看着桌上的茶好一阵，才重新找回了声音。「你这么久没回来，回来也不先打通电话……」

宗明没有任何异议地答应来，跟着吴母了厨房。

茶。

吴母给宗明的笑容闪花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赶紧摇回答：「没关系，就这么一小事，算得了什么！不过你也太见外了，还买什么菜呢。」

「……你先去里面煮饭，都快晚上了，阿升回来可不能让他饿到肚。」阿爸淡定地对宗明说：「宗明是吧？你也去帮忙，洗个菜递个碗盘都好。」

「我听景升说您的几拿手菜都很好吃呢，所以就自作主张买了那几菜大概需要用上的材料，希望您不要介意。」

「对啊！家里没有什么菜了！」说到这里，吴母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慌张地说：「不行不行！我赶快来去买一买！」

他温和地笑着牵起表呆愣的吴母的手，走到他座位的旁边，地板上放着好几包的塑胶袋，那是之前就提在手上的，但似乎是宗明给予的冲击过于烈的关系，因此让吴家夫妇给忽略了。

「对不起。」伴随止不住的泪，吴景升紧握着那张吴父递来的卫生纸，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同样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