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愿意,吴景升也只能将发带束上,让发不落到脸上,方便宗明的开面。宗明看来是学过书法,握笔的姿势很正确,收、撇如行云,像是在作画一般。
「去换上吧,景升。」宗明伸
「就凭你对八家将念念不忘,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的梦想,哪怕是你自己也不可以――」他击了一手掌,补充说:「啊,对了,差忘记了,还有就凭我握着景升父母的安全,如果景升不合,我不介意请几个见钱开的小混混去拜访你的父母。」
相较于吴景升剧烈起伏的绪,宗明还是保持淡淡的笑容,尽他瘦了许多,V领衣的锁骨明显凹陷,那迷人的笑容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当颜料画在他的脸上时,隐约能闻到一阵香香的气味,似乎是还有加婴儿油之类用来稳定颜料的佐剂。
「好了,景升,别再闹别扭了。现在乖乖把发束好,我要给你开面了。」
吴景升目光狠戾的收紧角肌肉,嘴唇气得发抖,「你除了老是拿我爸妈来威胁以外,难就没的招数可以用了吗?」
随着颜料一笔一划地画在脸上,吴景升手指用力握住扶手,轻微的颤抖逐渐加大,惨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五官扭曲得不成人样。
恐惧像是熊熊火焰瞬间被冷倾盆浇灭,吴景升深呼了好几次,努力放松。虽然肌肉还有些紧绷,但多少好了,不会造成宗明开面的困扰――他付不起宗明发怒的代价。
「我用了很多白面练习过,但成果显然是勉勉。」
「好了。来,景升,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将笔置放在小碟上,宗明拿起一面镜说:「家将的脸谱比官将的脸谱困难多了,要求细致复杂,还有一定的模式。」
镜照映的是一张吴景升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谱,对旁人来说,也许只会用一句五颜六的大花脸带过去,可对他来说,这张大花脸却拥有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意义。
「放松,景升,你得放松,不然我开不了面,就会不兴。景升不希望我不兴的,对吗?」
宗明招了招手,不远的小周立即捧来一堆衣,盔帽、戏袍、草鞋、扇……等等件。
吴景升的视线直直地对上宗明,神尽是讽刺。「那是谁?是你吗?」
待,冥冥之中,也许就是神明给他的报应了吧?
吴景升屏息闭,再也说不任何话,只能颓然无力地在椅上――毫无疑问,宗明又再一次的取得胜利。
吴景升一瞬也不移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他开了面,他开了面……逃避这么多年,他终于又开了面……
宗明笑着,说:「嗯,景升说对了,就是我,只有我能决定你有没有资格。」
「凭什么?你凭什么!」吴景升愤怒地一拍桌,瓶瓶罐罐震了一。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能决定的。」
「这确实很有用不是吗?景升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父母,而我喜拿最有用的肋来威胁景升。」说到这里,宗明投给他一记俏的眨,灿然笑:「我的景升是个孝顺的好孩,绝对不忍心让父母的日不好过。」
就在吴景升不住起伏,觉得自己即将崩溃的时候,宗明平静的声线传他的耳朵。
「……」
清楚地看见那双睛所充满的痛楚和自责,宗明眉梢带着笑,将笔尖沾上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