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抱着母亲的手臂,问:“后来呢?”
我仰脸望着她,如同世上一切孩仰望自己的母亲,她脸上只有从容平淡的光洁,我满心生喜。我说:“母亲,你是对的,父亲永远不值得原谅。”又说,“母亲,你真是不会说谎,
尾声(1)
长荷香,柳殷桥路。留人住,淡烟微雨,好个双栖。
这一认知令他几乎失却理智,他慢慢低去,绝望而悲痛,“我求你,我这一生从来没有求过人,可是我求你,求你一定要活着。我答应你从此可以离开我,我答应你,此后我再也不会现在你面前。哪怕这一生一世我永远不能再见到你,我只求你活去。”
天终于亮了,了半夜的急雨,声音渐渐微弱至低不可闻。窗外天际青灰的一隅,渐渐发白,淡化成孔雀蓝,逐渐渗绯红。半边天际无声无息绚彩霞万丈,绮离泼金飞锦。朝阳是极淡的金,窗外树木四合,荫翳如。阳光从枝叶扶疏里漏一缕,仿佛怯生生的手,探窗。窗几上一盆兰花,香气幽远沁人心脾,若有若无萦绕不绝。
她说:“后来我一直昏迷,医生断定我再也不会醒来,你父亲终于绝望,也终于放手。”
我怒:“他就这样轻易舍弃了你?!”
望一样的痛苦,他只是直直盯着医生的面容。医生让慕容清峄的目光得不敢对视,慕容夫人缓缓地问:“到底怎么样,你们就实说吧。”
“后来?”她重新陷沉思中,逆光照着她的侧影,仿佛淡墨的仕女,姣好的轮廓令人屏息静气。我紧紧抱着她的臂膀,像是害怕这好是幻像,一松手她就会重新消失在故事里似的。卓正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表也很紧张,他和我一样,第一次和母亲这样亲近。我们两个人的心都是揪着的。
“颅血,我们――止不住血。”
素素一只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屋里静得仿佛能听见滴药滴落的声音。他捧起她的手来,郑重地、缓慢地贴到自己脸上。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微微颤动的睫如同风中最脆弱的花。氧气罩每一声急促轻浅的呼,都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缓缓割绞着五脏六腑。他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寒冷,冷得像是在冰窖里,连浑的血都似要凝成冰。他宁可是他,是他要面临死亡,也好过要他面对这样的她。这样残酷,她这样残酷地以死反抗,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再面对他了。心灰到了极致,只剩绝望。原来如此,原来她宁死也不愿再要他。
母亲微笑起来,睛如晶莹温。她笑起来真是,叫人目眩神迷。她轻声:“我一个多月后才醒来,等我醒来之后,我要求离婚,你父亲同意了。是夫人主,对外宣布了死讯,给我另一个份,安排我国。”
尾声
慕容清峄终于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里只有血丝,缠绕如同魇一样的绝望,看得医生只觉背心里生寒意来。慕容夫人轻轻握住他的手,说:“好孩,去看看她。”维仪终于忍不住,用手绢捂住嘴哭声来。慕容清峄微微摇,过了片刻,却发狂一样甩开慕容夫人的手,踉跄着推开病房的门。锦瑞见他差一跌倒,上前去扶他,也让他推了一个趔趄。
妆席相逢,旋匀红泪歌金缕。意中曾许,共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