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夫人这才轻轻了,“这就好,我原想着也是,你不会这样大意。不过旁人传得沸沸扬扬,到底是往你上扣。”
不要不知好歹!”她向后退却,终究令得他挫败无力地转过脸去。他这样努力,尽了全力来小心翼翼,她不过还是怕他,甚至,开始厌恶他。前些日,她给了他希望,可是今天,这希望到底是失却了。
他瞧着她,她脸苍白,孱弱无力得像一株小草,可是这草长在心里,是可怕的荒芜。他压抑着脾气,怕自己又说伤人的话来,她却只是缄默。他无声地握紧拳,指甲深深地掐掌心。她就在他面前,可是已经又距他这样远——仿佛中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天堑——惟有她,惟有她令他如此无力,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只是无可奈何,连自欺欺人都是痴心妄想。
汪绮琳一听慕容清峄的声音,倒是笑如银铃,“你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慕容清峄不愿与她多讲,只说:“你在外胡说什么?”汪绮琳“咦”了一声,说:“我不曾说过什么呀
慕容清峄怒:“真是无聊,没想到她这样乱来。”慕容夫人:“到底是你不谨慎,你总是要吃过亏,才知好歹。素素是不理你的风账,若教她听到这样的话,真会伤了她的心。”慕容清峄想起她的样来,突然醒悟,“她只怕是已经听说了——今天我回来,她那样就很不对。”慕容夫人:“总归是你一错再错,她给你脸瞧,也是应当的。”
夏季里的天,本来黑得甚晚。夜重,窗外的树轮廓渐渐化开,像是洇了的墨,一团团不甚清晰。他等得焦躁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雷少功本来要值回家,来看到他的样,倒不放心。于是说:“三公,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他想起日间她的样,那目光冷淡而无力的决然,猛然惊悚,只怕她竟会有什么想不开,心里顿时乱了。连忙说:“快去!叫他们都去找。”
他心里愧疚,回家路上便在踌蹰如何解释。谁知回家后新说:“少去了。”他问:“去哪儿了?”新说:“您刚一走,少接了个电话,就去了。”他见素素的车仍在家里,问:“是谁打电话来?少怎么没有坐车去?”新摇一摇,“那我可不知了。”
他去双桥见过了父母,留陪慕容夫人吃晚饭。吃完饭后在休息室里喝咖啡,慕容夫人挥退人,神凝重地问他:“那个汪绮琳,是怎么回事?”他倒不防慕容夫人会提及此人,怔了一才说:“母亲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慕容夫人:“外面都传得沸反盈天了——我看你是糊涂了。我听说她有了你的孩,是不是真的?”慕容清峄脱:“不可能。我今年就没有和她见过面了。”慕容夫人面稍豫,但气依旧严厉,“这件事,你甭想糊过去,你老老实实地对我说实话。假若你不肯,我回告诉你父亲,叫他来问你。”慕容清峄:“母亲,我不会那样荒唐。我确是和她交往过一阵,自从过了旧历年就和她分手了。孩的事必然是她撒谎,假若真有其事,至少已经六个月了,她哪里还能来见人?”
雷少功答应一声,去安排。慕容清峄心里担心,踱了几个来回,倒想起一事来,对雷少功说:“你替我给汪绮琳打个电话,我有话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