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兰见了她，倒缓缓一个苦笑来。她连忙问：“怎么了？和张先生闹别扭了？”牧兰叹了一声，说：“我倒是宁可和他闹别扭了。”素素坐来，茶房问：“三少吃什么？”素素说：“我吃过了，你问张太太菜吧。”然后向牧兰笑一笑，“闹别扭是再寻常不过，你别生气，这顿算是我请客。你狠狠吃一顿，我保你心就好了。”

三笑轩是致的雅阁，众在于上所悬仕女图，乃是祝枝山的真迹。另外的几幅字画，也皆是当代名家的手笔。素素这几年来阅历渐长，一望之便知其名贵。只见牧兰独自坐在桌边，望着一杯茶怔怔神，便笑：“牧兰，这样急急忙忙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牧兰对茶房说：“你去吧，我们过会儿再菜。”看着他去关好了门，这才握住素素的手，说：“你这个傻，你当真不知么？”

素素打起神来，说：“咱们别说这个了，菜来吃吧，我这会倒饿了

牧兰又叹了气，说：“我是去年认识汪绮琳的，因为她和明殊的表哥是亲戚。我也没想到，事会是这样。”

素素犹豫了一，说：“这么晚了，要不明天我请你喝茶？”牧兰说：“才八多钟，街上闹着呢。你来吧，事真的十分要紧，快来，我等着你。”

牧兰只是语又止，说：“理说我不应当告诉你，可是大约除了我，也没有人来说给你听了――素素，我真是对不起你。”

素素听她语气急迫，想着只怕当真是有要紧事，只得坐车去宜鑫记。宜鑫记是老字号的苏州菜馆，专达官名的生意。馆里的茶房老远看到车牌，连忙跑上来替她开门，“三少真是贵客。”素素向来不人家这样奉承，只得笑一笑。茶房问：“三少是独个儿来的？要一间包厢？”素素说：“不，张太太在这儿等我。”茶房笑：“张太太在三笑轩，我带您上去。”

向来肆无忌惮，到底会吃亏。”

素素“嗯”了一声，语气淡淡的，“我不怪你，也不怪旁人。怨不得他叫我不要和汪小交往，原来中间是这样一回事。”牧兰说：“我瞧三公也只是逢场作戏，听人说，他和汪绮琳已经断了往来了。”

素素唇角勾起一抹恍惚的笑容。牧兰说：“你不要这样，他到底是维护你的，不然也不会叫你不要和她交往。”

素素吃过晚饭才回去，才家门便接到牧兰的电话，“找你一天了，你都不在家。”素素歉意地笑笑，说：“今天我过去双桥那边了，有事吗？”牧兰说：“没有事，不过想请你吃饭。”素素说：“真对不住，我吃过了，改日我请你吧。”牧兰说：“我有件要紧的事想告诉你呢，你来吧，我在宜鑫记等你。”

素素越发不解，勉笑：“瞧你，闹得我一雾。你向来不是这样，咱们十几年的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牧兰：“你听了，可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素素渐渐猜到一二分，反倒觉得心里安静来，问：“你听说什么了？”

慕容夫人想了一想，说：“等老三回来，我来问他。”凝望着素素的背影，又说：“别告诉你三嫂，免得她心烦。”维仪嗔：“妈，难我连这个都不知？”

素素万万想不到原来会说到自己上，惘然问：“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