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说:“我不过打发时间,怎么能和父亲比。”
素素轻轻摇了摇,说:“我不想去。”
维仪看她的神只是淡淡的,心里也觉得不快活。和她讲了一会儿话,
她不他,连他以为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刻,她宁可独自面对,也不愿意与他一起。她不他,她不要他……他狠狠地一句话来,“我心里没她――我不要她了。”
,涔涔地冷……她要什么……她要的是永不能企及的奢望……所以,她只能卑微而自觉地不要……惟有不要,才不会再一次失去,因为,本就不曾得到,所以,才永远不会再失去。失去那样令人绝望,绝望到像是生生剜去一颗心,令人痛不生。她已经失去了心,再也无力承受他的责备。他生了气,那样生气,他不见得喜这孩,可到底是她的错,她那样大意,在楼梯上摔倒……她不要……最好永远不要面对他。
慕容夫人静静地瞧着他,不禁又长长叹了气,“你声声说不要她了,可是心里呢?”
风过,林间簌簌地微响,带着秋的凉意。由台上望去,银杏纷纷扬扬落着叶,像着一场雨。一地金黄铺陈,飘飞四散,落叶满阶红不扫。一片叶缓缓飘落在了台栏杆上,脉络清晰依旧,却已经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维仪走过来,手里倒拈着一枝新开的白菊,轻轻在她肩上一打,“三嫂,难得今天天气好,又是中秋节,咱们去吃螃蟹吧。”
维仪将嘴一撇,说:“家里真是腻了,咱们去吃馆。”
慕容夫人半晌没有声,最后才说:“依我看,等素素好起来再说。这样的糊涂话,可不能再说了,免得伤了她的心。”
他看着窗投来的朝阳,阳光是浅的金光,仿佛给投到的地方镀上一层金,那金里却浮起灰来,万千浮尘,仿佛是万千簇锋芒锐利的针尖,密密实实地往心上扎去,避无可避,不容息,垂死挣扎也不过如此。他紧紧攥着拳,她的声音仿佛又回在耳畔,她说:“别让他来。”
慕容夫人向来起得极早,首先去看了素素,才走到书房里去。书房原本是极大的套间,她到休息室里,只见慕容清峄和衣躺在床上,上卷着被,面向床一动不动地睡着。她叹了气,在床前坐,柔声说:“老三,你还是去瞧瞧素素,我看你放不她。”
他转过去看窗外,银杏,无数碧绿的小扇,在晨风里摇动,似千只万只小手,有一没一地拍着。树阴如,蝉声四起,直叫得人心底如烈火焚焚。
她自从病后,郁郁寡,从前虽然不闹,如今话更是少了。维仪只觉得她是越发沉静,偶然抬起睛,视线也必然落在远。维仪本来是极活泼的人,但见了她的样,也撒不起来,看她顺手放在茶几上的书,于是说:“家里读书最勤的,除了父亲,也就是三嫂了。书房里那十来万册书,三嫂大约已经读了不少了。”
他掀开被坐起来,嘴角微微搐,那声音却如斩钉截铁一样,“反正我不要她了。”
素素说:“厨房里有。”
慕容夫人温言:“好孩,这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她也不是故意摔倒的,她比谁都难过。”
慕容清峄蓦地回过来,直直地盯着她,“我放得――我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