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峄问:“旧同事?”维仪哪里知中间的端倪,说:“好像是姓庄,听三嫂介绍原来是舞团的同事。”这一句却叫他心里一紧,便是无可抑止的伤。原来如此,他心里只想,原来如此。
她垂去。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交代了一切。回来,不回来,心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区别?她就知,幸福不会属于她,她没有这样的运气。上天不过捉了她一番,让她以为曾经拥有,而后,上吝啬地收回一切。他给了她最大的幸福,然后轻易地再毁掉。的背叛,不过是心灵背叛的开始。她对他而言,也许只是卑微的,因着貌,所以他喜,收藏,厌倦,见弃。以后的日,即将是茫茫无尽的黑暗,永远渴望不到光明的黑暗。
维仪走得远了,远远只听她怀里的猫喵呜了一声,像是羽轻轻扫起心里的狂躁,他在走廊里一趟来回,只是愤恨——她记着的是旁人,落泪是为了旁人。更加怒不可遏的却是自己的在意,他竟然如此嫉妒……她这样将心留给旁人,他却在意嫉恨。
他说:“有公事。”又说,“你先睡吧,我今天就不回来了。”
床上还扔着那柄扇,那的苏搭在枕上。枕上是苏绣并莲,粉的双花,都是团团地合抱莲心,极好的彩百年好合。一百年那样久,真真是奢望,可望不可及的奢望。等闲变却故人心——还没有到秋天,皎皎的白扇,却已经颓然旧去。
窗外光一晃,她将抵在窗棂上,冰凉的铁花烙在额,是他的汽车调离去。
霍宗其放电话就赶到端山去。雷少功休息,是从绍先值班。霍宗其见他站在廊,于是问:“他们都来了?”从绍先,霍宗其便走去,见慕容清峄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幅西洋拼图,他却只是将那
她没有忘,一遇上便这样难过,到底是没有忘。他占了她的人,到底是得不到她的心,她背人弹泪,颜笑,只是为了旁人。
她心里只是痛楚,极力地淡然说:“没事,不过是天气,有些苦夏罢了。”他见她目光凄苦迷离,见自己望过来,只是垂去,倒仿佛意识在躲避什么一般。他问:“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勉笑一笑,“没事,真的没事。”
房很大,夜后便越发显得静。素素听那古董钟走得滴答滴答响,仿佛是书上讲的寒漏——一滴一滴,直滴得人寒到心底里去。她穿着一双缎鞋,走起来悄无声息,刚刚走到书房门,那门是半掩着的,却听见慕容清峄在讲电话:“你先过去,我上就来。”那气极是温和。她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慢慢走回房间去。过了一会儿,他果然来换衣服。她本不问,可是总归是存着最后一丝期望,“这么晚了,还去?”
不由得一怔。素素见是他,那样像是受惊一样,连忙站起来。他问:“好好的,怎么啦?”
他吃了饭楼,正巧遇见维仪抱着猫从小客厅里来,于是问:“维仪,你三嫂今天一直在家里面?”维仪说:“午我和她一块儿去试了衣服,还上公园去逛了逛。”慕容清峄问:“就你们两个人去,没有别的朋友?”维仪说:“就我和三嫂两个。”又随说:“在公园里遇上三嫂的一位旧同事,大家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也没有去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