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一,“哦,父亲,我并不恨你。”他自顾自地说去,“我知你恨我,就像你母亲一样!你不知我有多怕,我怕你和她一样!我一直亲看到你好好地睡着才安心。你不知,当年你母亲有多狠心……她开了车就冲了去……她有多狠心……她恨极了我――所以她就这样报复我――她用死来报复我……她有多狠心……”
“我不知……她会这样……我本不知她恨我!”父亲的语气完全是绝望的,“你那么小……你在屋里哭……她都没有回……她开了车就冲去……她不会开车啊……她存心是寻死……她死给我看!她用死来证明她的恨……”父亲绝望地看着我,“你在屋里哭得那么大声,她都没有回……她不要我,连你也不要了!”
我想父亲是喝醉了,我想去叫侍从上来把他回房间去。我叫了一声:“父亲!”他怔了一,慢慢地说:“囡囡,我打你,打得那样狠,你也恨我是不是?你和你母亲一样恨我是不是?”
四
我骨悚然,在这样静的深夜里,听着父亲这样阴沉沉的声音,我害怕极了。父亲的脸通红,他的里也布满了血丝,他瞪着我,那目光令我上的汗都竖了起来。“她要把她受过的一切讨回去,是不是?”
我幽幽地说:“我不是你生的。”
他呆住了,在那么几秒,我有些害怕,怕他和上次一样昏过去,可是我极快地鼓起勇气来,等着他发作。我听着他呼哧呼哧地着气,等着他一掌打上来,可是竟然没有。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外星人,他的声音竟然是无力的,“素素叫你回来的,是不是?她叫你回来质问我,叫你回来报复我,她要把她受过的一切讨回去,是不是?”
父亲顺从地由他们搀走了,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走廊里的吊灯开着,灯光经过晶的折照来,亮得有些晃。我只觉得脸上的,有冰凉的东西在蠕动着,我伸手去拭,才发现原来是哭了。
我完全听呆了,父亲的醉语絮絮地讲述着当年的形。我逐渐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我的心揪成一团,我看着父亲,在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无助和弱。我威风凛凛、睥睨天的父亲呵!他真的是在害怕!他真的是在绝望……我难受得想大哭,可是我没有。我不想再听了!我不想再听父亲那悲哀的声音了。我大声地叫着侍从官,他们很快来了。我说:“先生醉了,扶他回房间。”
一面心里七上八地乱想着,一面叫阿珠替我开衣帽间的门。父亲既然如此郑重地叮嘱过我,那些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午父亲打电话回来,“晚上跟我到霍伯伯家里吃饭去。好好挑件衣服穿,梳个,不要得蓬垢面的。”我心大奇,父亲从来没有在衣饰方面叮嘱过我什么,不在了之后,我的服饰由侍从室请了专人一手包办,偶然陪父亲席外交场合也没有听他这样交代过。父亲怎么如此看重这个在霍伯伯家里的便宴?
死你清净?!”
我惊恐地看着他,他却痛楚地转过脸去,“我那样对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可是为什么……素素!你不知!”
父亲把电话挂上了,我却是满腹的狐疑。今天晚上霍伯伯家里的那个饭局是个什么样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