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了。程医生说只是气极了,血压过。打了一针就没事了……”
我抓紧他,问:“父亲呢?他在哪儿?你们把他到哪里去了?”我摇摇晃晃,冒金星。我好怕!怕他说可怕的答案来。他说:“先生过去双桥那边了。”
醒的时候,天是黑的。我床的睡灯开着,一个护士在榻上打着盹儿。屋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得好可怕。睡灯淡蓝的光幽幽地亮着,我的心缩成一团。我掉了手上的滴,坐了起来。我没有找到拖鞋,就光着脚了床。
哦!我真的要疯了,我问:“他怎么样?”
慌了手脚,护士们住了我。我听到医生叫:“注镇定剂!”我又哭又叫,他们着我打了针。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我泣着,终于睡去了。
我了房间,走廊上也静悄悄的。只有灯孤寂地亮着。我穿过长廊,跑到主卧室去,里面黑漆漆的。我开了灯,房里整整齐齐,床上也整整齐齐,没有人。我回跑向书房,也没有人。冷汗一颗一颗地从我的额上冒来,我跑楼去,楼也没有父亲。梁主任从走廊那过来,“大小。”
我在家里乖乖呆着,自从那天之后,和父亲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我歉疚得很,他也似乎不太想和我多说话。回家也只是蜻蜓,一会儿就又走了。我心里虽然难过,可是父亲再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穆释扬可倒了霉了,我听说雷伯伯把他调到埔门基地去了,还把他连贬六级,发他去了一个小小的参谋长。我垂丧气,好多天打不起神来。小姑姑来看我,我托她向父亲为穆释扬求。小姑姑不肯答应,说:“你父亲还在气上呢,你还敢老虎上?”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他完全是被我连累的。我闷闷地说:“埔门那么远,又那么艰苦,他又被贬了级,一定不快活极了。都是我不好。”小姑姑诧异地看着我。我皱着眉说:“反正他是被我害死了。一条被父亲的怒火烤焦了的池鱼。”
哦!我的一颗心落了地。可是……天旋地转,我眩晕得倒了去……
小姑姑笑了,说:“可不要在你父亲面前这么说――保证他更有气,怕不把那条池鱼拿来再烤一遍。你要是再为释扬说去,我打赌他要被贬到爪哇国。”
我气,“父亲这回是棒打无辜。”小姑姑只是笑,“世上任何一个父亲,看到把自己的小女儿拐去一夜未归的臭小,不想杀之而后快那才叫稀罕。先生还算是给穆家面,雷长又会人――不等先生说什么,就把他贬到埔门去了。”
我叫了一声“小姑姑”,她脸难看极了,她说:“囡囡,我不知。我什么都不知。”我抓住她的手,哀求她:“小姑姑,你最疼我。我从小也最喜你。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有权力知的。是有关我母亲的,对不对?”小姑姑摇着,我苦苦地求她:“我都这么大了,你们不
我想起当晚的形来,当时父亲瞪着穆释扬的时候,里真的有过杀机。我不由后怕地打了个寒噤。小姑姑说:“我一听说,心里就吓了一大。你不知,当年先生就是……”她突然住,我怔怔地看着她。她说漏了嘴了!我知她说漏嘴了!父亲当年怎么了?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和我母亲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