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叹了气，低声：“我正要跟你说此事。他啊，不是在余姚县令么？认识了原来余姚县令，现在绍兴知府蒋旭的小儿，两个人整日厮混在一起，我在绍兴都听到了不好的传言。问起他来，他也不肯说。这不，一城就去找蒋舟了。岚儿，我就是怕影响他的前途和官声……”

一夜颠鸾倒凤，天快亮的时候，夏初岚才能睡。他像是要把她吞裹腹一样，任她怎么哭泣求饶都没有用。想到今日还要迎杜氏和夏衍他们，她就恨死他了。

觉到他来的时候，方才清醒了一因为他得太深，她有不适，闷哼了一声，又被他用力地吻住。

这个秘密他没有说，因为他自私地把她留，从原来的世界剥离。但他会用余生来补偿。

夏初岚把埋在他怀里，咕哝了一声，但很快又睡着了。

“今日我在家，你再睡会儿。”顾行简柔声。

“嗯，枢密使来府里找他，他们正在议事。”

原本顾行简看他们小小年纪就要自己沐浴穿衣，自己吃饭，自己睡觉，便有些舍不得。有时两个小家伙发脾气，夏初岚也不理会，行事还是照旧。顾行简因此向夏初岚建议过放宽要求，但夏初岚持。她陪伴孩的时间更多，所以顾行简也不好说什么。如今，随着两个孩渐渐长大，显这么教育的优势来了。

思香闻言连忙去车后面找盒，两个孩就巴巴地跟了过去。爹爹味清淡，整个相府都随爹爹，他们便觉得夏家的糕味特别好，简直算人间味了。

杜氏一行人快晌午的时候才抵达。一辆车，却跟着两辆车，上面满满当当地放了些东西。夏家这两年的光景不错，夏柏茂虽然事有保守，但守业也足够了。

夏初岚摸了摸杜氏的肩膀：“娘别担心，等晚见到衍儿，我会问清楚的。就算我问不来，也还有相爷呢。”

蒋舟是那届太学的释褐状元，又有枢密使蒋堂保举，留在了翰林院任职。夏衍本来也可以留在都城，但他不要三叔和顾行简帮忙，执意去民间验百姓疾苦。夏初岚知夏衍和蒋舟关系很好，亲如兄弟，倒不知蒋家还有个小公？

杜氏兴地应了一声，一手摸着一个小脑袋：“与过年的时候比，又长了不少呢。外祖母给你们带了好吃的，让思香给你们拿。”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杜氏的住。相府很大，但人却没有多少，因此很多院都空置着。思安带侍女去准备茶，赵嬷嬷等人忙着帮杜氏归整行李，顾语辰和顾长泽也去帮忙。他们两个虽然生在相府，锦衣玉，但夏初岚从小就教他们要多力所能及的事。因此他们上一门显贵的气都没有，长辈也都交称赞。

夏初岚笑看了他们一，搀着杜氏的手臂往家里走：“娘，衍儿呢？不是说跟您一起来的？”

夏初岚初为人母的时候，手忙脚乱，着实是什么都不知。两个孩又

杜氏说：“岚儿，阿泽和辰儿都长大了，你还年轻，没打算再要孩？这相府还是冷清了些。趁我尚好，可以再帮你带一带。”

可他不能放走她。所以他将住持方丈赠与他的佛珠在她的手上，不许她拿来。那串佛珠是方丈为了儿时弱多病的他在佛前诵经七日才求来的，据称可以固魂。

夏初岚迎上前去，帮着思香把杜氏扶来，两个小家伙连忙跑到外祖母旁，齐声喊：“外祖母！”

东方破晓，往常这个时辰他要起穿衣去政事堂了。夏初岚本能地动了动，伸手搭在他肩上：“夫君……”

顾行简将背对他而睡的人捞到怀里，低静静地凝视她很久。那年生产之后，潘时令分明说没事，可她忽然气息微弱，浑冰冷，当时他听翰林医官私议论她没救了，最后她却醒了过来。同样的事还发生在泉州的时候，听说她当时明明气绝了，但后来又活了。这些事，在他有限的认知里面本无法解释。或许真如她所言，她并不属于这里。

杜氏惊：“相爷今日在家？”在她印象里，顾行简一直很忙，就算官员的休假日，他也难得有清闲的时候。新皇比太上皇更加倚重他，很多国策都要他参与才能定夺。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在她印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