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远起，张咏走到他的桌旁边，着他的肩膀，用闲谈的气说：“世，你这又是何苦呢？”

夏初岚俯趴在他的手心里说：“您嫉妒什么？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在这里，就在您的边，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旁人。晚上您帮我猜灯谜的时候，我就在想，能嫁给您真好。还有这双手，握笔的时候真是好看……”

夏初岚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茶馆是对所有人开放的，他想走想留都是他的自由，她也不能指责。此人多杂，顾行简牵着夏初岚楼，没有理他。

顾行简也笑了笑，然后说：“我离开都城这段日，朝堂上的事，你得盯着些。尤其是莫怀琮那一伙人。近年，莫怀琮年纪大了，行事越发诡谲。上次我从魏瞻手里查抄的暗账虽还没细看，但我觉得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他们在茶馆里坐了一个时辰，外面街上的闹却经久不绝。临安百姓重视上元节，视之为一年之始，这几夜都要通宵游玩。顾行简正跟张咏闲谈，看到夏初岚偷偷打了个哈欠，便对张咏说：“天不早，我们要回去了。”

张咏：“对了，那账本你打算如何置？”

回去的车上，顾行简一直没有说话。

……

她说

夏初岚试探地拉了拉他的手指：“您在生气吗？我真不知陆彦远为何如此……上次他拦了车之后，我当真没见过他了。”

张咏“嘶”了一声，带着几分调笑的吻说：“没想到这天底也有你顾知珩搞不定的事和人。”

赵琅要是在这个时候回都城才是真的不妙。皇上向来最不喜半途而废的人，那诏书也不过是试探之一罢了。

“我既然答应了皇后要将吴致文保住，那么账本上牵涉到的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追究了。我收着账本，就是为了防止落他人手中，成为把柄。除此之外，也不能再什么了。”

是普安郡王还没有局。

张咏继续说：“可今早奏院收到兴元府的文书，普安郡王拒不回都城。说要等兴元府的事妥善解决了才肯回来。恰好今日到十六休务，文书还没呈上去。估计皇上看了，非得发怒不可。这普安郡王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张咏觉得顾行简最近有些变化。好像话多了，变得有人味和烟火气了。不知是不是成亲的缘故，人也不像从前那么冷淡了。看来娶妻是娶对了。

“等我二月到了兴元府就知了。”

“你刚刚说要带夫人一起去办差？”张咏看了夏初岚一，“边关苦寒，夫人看上去这么贵，万一受不住那苦，你不心疼？”

顾行简也看向夏初岚那边：“她执意要跟我一起去，怎么说也不肯听，我也拿她没办法。我想这一趟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把她一个人留在都城到底是不放心。到时候让她扮成随从跟在我边，寸步不离地保护，想必也不会有危险。”

张咏送他们从雅间来，陆彦远居然还坐在外面没有走。跟来时的座无虚席相比，此刻已经有了几个空位，莫秀庭也离开了。

陆彦远又看向夏初岚，似乎言又止。有时候将一个人深埋在心底反倒不觉得什么。只有见到了，才知自别离，思念未停蹄。

顾行简看向她：“他还未将你放。岚岚，我也是男人，我会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