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丈罚他跪在大雄宝殿,陪着他说了三天三夜的佛经,最后还将自己用了一生的佛珠套在他的手腕上,要他学会扼制心。每当他要犯杀戮或者破戒的时候,便会握着这串佛珠,想起住持方丈来。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在庄这几个月也反省过了,以后必定谨言慎行,不会再那些事,给你和顾家惹麻烦。五弟,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顾素兰放缓了语气说。
顾素兰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手扶着廊,勉才能够站稳。她想开辩解几句,可咙如同被哽住,还有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
……
那个慈祥的老人,后来死在金兵破城的时候。他是自焚而死的。
顾行简慢慢直起,又恢复到人前那种云淡风轻的样。
顾素兰连连后退,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的杀意,最后双发,一跌坐在了地上。顾行简握着佛珠的拳越发收紧,弯腰,几乎要伸手的时候,旁边的草丛里发很小的一个声音:“五叔……”
“你在这里什么?回屋去。”他淡淡地说。
顾行简没有看她,而是着袖中的佛珠说:“这里没有旁人,你就不必摆这副样了。你用清风院的小倌遮掩,私底在清风院见旁人的事我已经知了。虽然还查不你所见的人到底是谁,大概与我有关吧?之前你向二哥边的人打听我这些年的积蓄藏在何,后来又偷偷翻过我寄存在二哥那里的账本。我若不是念在一母同胞,娘年事已,像你这样的人,早就死了。”
顾行简侧看去,发现顾家萱猫在那里,浑瑟瑟发抖,“您和姑母怎么了?你们是在吵架吗?您……好可怕……”她从来没有看到清冷的五叔这么狰狞的表,整个人都吓坏了。刚刚,他是想掐死姑母吗?
顾行简终于转过看着她,步步近:“你就如此恨我?帮着外人算计我还不够,连娘也算计。你可知她是六十几岁的老人了,你那些招数用在她上,不觉得连畜生都不如么?”他在袖中一直转着佛珠,才能竭力遏制住想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他这个人其实很极端。小时候有个师兄欺负他,他一怒之将那师兄的手打折了。平时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被激怒的时候,力气大得惊人。
顾素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娘叫我,我这就去。”
顾行简站在廊,负手看着庭院中的松柏。松柏四季常青,古木参天,夏季的时候能够挡住炎日,冬日则有些阴森之。顾素兰看着顾行简的侧颜,瘦削冷厉的轮廓,薄薄的两片淡的嘴唇,其实是很薄的长相。
从前她叫人打了他养的猫,他看自己的神,她至今还记得。那种阴狠的,仿佛要死她一样的神。
顾家萱看了地上的顾素兰一:“祖母要我来看看,你们说完话了没有……她想让姑母去给她肩,说很久没试过姑母的手艺了……”顾家萱说话磕磕绊绊的,睛都不敢看顾行简。
昨日那人虽然已经提醒过她,但她觉得顾行简没那么容易联想到她真正的目的。可她总是小看她这个弟弟,若没有这本事,如何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执掌中书大权。
不像顾行简,到底是读书人,思想开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