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火只哽咽了这一声,就再也没有开。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他挚着的,同时也挚着他的人,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元火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他张了张嘴,以为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楚楚可怜的样,哀哀地看着林惠然。
“我求求你。”元火的声音很低,不是在求,是在乞命:“林公,不要这样。”
小厮哎了一声,又探问:“两位少爷现在就睡吗?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从墙角里草虫的鸣叫,到深巷的打更声,从夜空里的乌夜啼,到朦胧晨曦里的鸡鸣狗叫。
林惠然,从衣柜的底层取了衣服,然后去隔房间洗澡。他回来的时候,元火依旧呆呆地站着,林惠然不看他,依次灭了房间里的蜡烛,只留窗台上的一盏。他解开床帐,掀开棉被平平静静地躺。
窗台上的灯光越来越暗,烛台上积存了一小滩红的烛泪,单薄的灯芯晃动了几,终于淹没在了泪之中。房间整个儿昏暗来。唯有冰冷的月光从窗纸透过来。
“你和离的事。”林惠然一字一顿地说:“我全都知了。”他深了一气,漆黑深邃的睛里,微微升起了一层雾气,他说:“咱们两个,完了。“
地板上传来一阵古怪的呜咽,像是小猫梦靥似的,那不是正常人的哭法,更像是从腔里,从骨髓里散发来的悲伤。
林惠然熬过了这一夜,睁开睛后,看到窗纸外面的天空有些发蓝,是黑夜已将结束的颜。他抬手拭了一略湿的睫,掀开床帐坐起来。
他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喜元火的。似乎是很多细节和碎片累加起来的,他渐渐地对这个天真的少年有了念想,有了好,有了。林惠然决定认认真真去这个人的时候,是真的把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收拾东西呢。”
林惠然的心都死了,他不悲不喜不急不怒地,将写好的信纸折叠起来,装信封,找来火漆密封住,从外面叫过来一名伶俐的小厮,:“把这封信交给驿馆,明早准备车,我去看老夫人。”
“我记得……”元火愣愣地说:“为什么说这个?”
林惠然沉默了一会儿,凝视着元火,淡淡地开:“上个月,咱们在这个房间里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我说把所有的家产送给你。有一日,咱们两个分开了,至少你还有钱财傍,不至于漂泊离”
但是以后,林惠然大概不再他了。不是因为背叛,而是因为欺骗。想到这个纯洁天真的少年面不改地欺骗自己,在耳边呢喃着说喜说,背地里却和自己的朋友苟|合。林惠然只觉得恶心。
隔着一层半透明的床纱,林惠然叹了气,声音很轻,但是不带一丝:“睡觉吧,我们好聚好散。”
☆、不自弃
元火挪动着僵的步,一步一步走到床前,一阵窸窸窣窣的衣响,他跪在了林惠然的面前。
屋里光线黯淡,然而还看得清。元火矮矮小小地跪在床边地板上,大概是累的很了,他用衣袖垫着地板,脑袋别别扭扭地枕在上面,双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像街边一栽垃圾堆里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