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之中仿佛只剩了这两个问题。
“一个本应该立即带走的灵魂,却光明正大在人世间游。他以为数量不多就不会馅吗?就算没有我,也一定会有别的死神发现,并且将你回收。生死无常,却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经验丰富的他竟然连这个理都不懂,真是愚蠢得令我发笑啊。”
桌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秒针每一次转动就意味着他距离那个最后时限又近了一步。从他的死亡开始,这个世界似乎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李知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那么他从未想过的,便是他会接受阿望,并且曾想过就这么与他一直在一起的这件事。
“鉴于这场戏彩得让我这个观众都忍不住投了,时限是三天――去吧,说服他,然后跟我走。”
“破绽?”
唯一让他心震动的只有一――无论发是什么,阿望欺骗了他。
三天,或许足够他准备一次离别了。
就这样让他死去的话,那就太可笑了。
即使死神好心地告诉他可以拍了照再走,他也完全没兴趣,只是带走了那一封他觉得非常熟悉、却还不愿拆开的信封。对方大概是觉得他看到那堆与自己有关的“收藏品”或是满墙的照片会受惊发怒或是生厌恶,可李知之却并不觉得那有什么。
死神你好,
……三天吗?
“那么,”李知之艰难地开,“你今天就是来带走我的吗?”
“不。”乎意料,却又能够推测,死神摇了摇,“我并不想增加工作量。”他怜悯地低看着李知之,“我只是发现了帕诺拉玛的破绽,并且于同事的好心,前来一个好意提醒罢了。”
也许是用了什么不科学的手段保存着,明明过了十几年,信封却毫无老化泛黄,看起来就像是昨天才从文店里买来的一样。
【给死神:
偷拍,或是如同变.态一样地收集他用过的东西,这样病态的行为李知之并不讨厌。也许是因为他的经历导致他比一般人更渴望关与在于,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是他认识了十五年的阿望。
死神轻轻笑了起来,“李知之,你就是那个破绽。”
不是定的意志支撑自己,李知之觉得自己也许会当场崩溃也说不定。并非怨恨,并非任何负面绪,只是单纯的“无法理解”与“不能接受”。
在里面的信纸被仔细地叠成了三段,李知之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铺平,里面的容。上面的铅笔字迹清晰而幼稚,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自孩之手。
完全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甚至也完全记不清自己今天是怎么门的。李知之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不回家,他还能够去哪呢?
那个人啊……会这种事也并不奇怪。本来就有前科不是吗?坐在书桌前发呆的李知之甚至勾起了一抹堪称温柔的微笑,只是他的神不似往日有神,空游离得如同一抹孤魂――他也的确是。
在他回来之前……李知之慢慢地拆开了从走那个房间起,就一直在手里的信封――就在刚刚,他回想起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他小时候曾写过的一封信。
为什么?怎么会?
此生唯一的一次,他完全好了准备,并且安然接受、并不觉得遗憾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