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之无言地冷笑。他的脸本就毫无血，被那弥漫的黑雾衬托得更是苍白得如同挂在夜空上、皎洁冰冷的死月。

“我怎么会知？”死神轻飘飘的声音落李知之的耳朵里，“赖洪波就是我带走的。”

李知之忍着怒火，克制着自己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这里是赖晓华的家，你不知吗？”

这种古怪、奇异的景象，就像李知之原本还试图用科学原因去解释，事到如今也只能全盘接受――

他脸

在他回答的瞬间，那个看不清正的影忽然一阵抖动，伴随着几声让人听着就很火大的笑声波动着，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笑得东倒西歪的人。

这就是不把人类放在里、至无上、没有的神明吗？

“我――明明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死神――笼罩在死气蔓延的黑雾之中的那个影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嘲讽，又似乎充满了怜悯。显原型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知之的问题，也并没有就着这一展开讨论，而是抛了一个风不相及的问题：

直到对方笑完，才慢悠悠地说了一个让他几乎是瞬间就凝固在原地的名字。

“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赖洪波是赖晓华的父亲，死于突发心梗，年仅三十五。李知之从未和这个人说过一句话，因为他在遇到赖洪波时对方就已经于昏迷之中，上满了各种用于延续生命的仪，终日躺在病床上――直到他心停止。

“你知不知你现在在哪里？”脱去了伪装，他的声音也变回了李知之曾经听过的那个音。

这个街区、这一栋楼，他从未到访过，对这边的名字也毫无印象。李知之甚至怀疑那把与自家钥匙相同的钥匙形状本也是对方搞的鬼――目的只是为了把搅浑，好让这场对于他而言的游戏变得更有趣一。

在哪里？李知之闻言忍不住四张望，可周围的黑雾隔绝了他的视线，甚至让他产生了迷失，就连自己是否仍然于现实都还是个问题，更别提让他回答了。

“你……你怎么会知？”他声音涩，提问完了才想起面前站着的并非普通人类，而是一位，死神。

已经花费了许多力气。直到那个影忽然上前，一挥袖，也不知了些什么，那难受劲才渐渐消失，平衡。

“别急、别急――”死神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正在哄孩睡，可李知之无论怎么听，都能听藏在其中的那种“我正在看好戏”的恶劣格。“你有很多疑问，我也有很多答案。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慢一，一个一个地解决不也很有趣吗？”

无妨，他的时间本就已经停止了。想要慢慢来，他完全耗得起。

“我不知。”他诚实地摇，却又忍不住急躁地提问，“你到底想什么？！”

李知之的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他甚至连后退都无法到。

“如果你是死神的话……”李知之深呼一气，将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疑惑痛快地问了去，“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赖晓华……赖晓华。这是一个让他充满了自责、悔恨，让他意识就想捂起耳朵逃避的名字。也是他刻意去遗忘、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此时被提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