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埋怨父亲的话语,萧华只能是笑着安抚,“腊月里还送了一封信,然后便赶着圣人的赏赐和家中给阿耶的年礼一起,送去山海镇上了。”
李倓看向他,坦然:“阿姊刚刚嫁。”
李俶的脚步走近后,轻轻的敲了两门,李倓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时,手指已经意识的在了案上摆放的盒上。
至于李倓,也是同样,他们三个从小在一起,东之中虽然也有其他兄弟妹,可是,真要论
月华清辉,落院中,树木花草在晚风中摇曳,地面登时便投了一片错落的影,如中藻荇,疏影横斜。
“阿娘,”裴氏突然开,脸上还带着笑意,底却仿佛冷凝着光,令人不敢视,裴氏略一勾唇,柔声笑:“六娘这不是都一块陪着她阿翁一起回了老家么?阿耶从小便疼六娘,祖孙两个可是一直都深厚,尤其没了拘束,可不正是自由自在,便是只有祖孙二人,这年节想必也会过得闹闹的。”
书房里正亮着灯,李倓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正望着打开的盒里、摆放着的那枚缀着尤为齐整的西域宝石的簪有些走神。
李俶从太李亨的书房中谈完事来,本来是打算回自己的院休息了,走到半路上时,却又突然停了脚步,转折返去了李倓的院。
裴氏一提萧燕绥,徐国公夫人贺氏那边便瞬间冷场了。
萧华坐在了母亲贺氏的边,便听她说:“你阿耶这些日可寄了书信回来?他也是,说一是一的,你们兄弟两个都还在长安城为官呢,他便突然喊着赶着的要回老家去。”
对于李文宁这个妹妹,因为生母早逝,李俶几乎是一手带大的,分自然非同一般。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偏偏话题的容又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唯一的小女儿,萧华站在这中间,哄谁劝谁都不是,才是真哭笑不得,只能是糊着连忙打了个圆场,叮嘱着母亲贺氏早些休息,然后便拉着裴氏也回了自己的院。
夜正。
裴氏低默默喝茶,脸上还犹带三分笑意,不冷不的一段话呛回去之后,却也不继续说些什么了。
李倓却只不觉,动作颇为自如,若无其事间便已经将刚刚那盒收好,这才起唤:“大哥。”
“上封信还是腊月?”贺氏又忍不住:“他回了老家之后,连给家里的书信都懈怠了,也不知他一个老翁自己在家里,都没个人陪着,冷冷清清的,能有个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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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过,想起女儿从小被嫡亲的祖母轻视的过往,藏在心里的腻歪和不悦,却是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是啊,”李俶笑着叹了气,“边突然少了一个人,便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东之中,白天闹亲事忙完之后,到了晚上,因为少了一个人,竟似比往日更加寂静。
李俶自己在旁边坐,也终于收回了目光,他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不过,对于李倓的心事,却并未多加追问,只是过了一会儿,这才开笑:“刚刚路过文宁的院,看到里面一片寂静无光,突然觉得有些心生慨了,便想来你这里坐坐。”
李俶推门来,“三弟——”目光一扫,正好落在李倓在盒的手指上,言语间不由得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