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时候,”钟屏回忆,“大一寒假。”
八|九个男人站在栏杆边聊天,见到女厕所里走个人,视线齐刷刷望过去,交接耳,似乎在评论足。
“这是学员在飞,待会儿还有。”
这场面像极中学的走廊,课间十分钟,每个班级都有男生站外面聊天,每个借过上厕所的女生都会装作看不见那些打量,背后一串起哄。
陆适把钟屏带到栏杆边,抬示意:“看那儿。”
钟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远蓝天白云,天空辽阔净,远不是建筑林立的陆地可比拟,一架直升飞机由远及近,低空飞来,如鹰一般,畅行无阻。
钟屏打量周围,那些男人都朝着她看,她摇摇:“我回去了。”
“啧,让你过来就过来。”陆适几步上前,搭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栏杆那儿推。
换一支?
“嘛?”钟屏带警告意味的说。
“桨毂旋转的时候,和桨毂轴垂直,所形成的这个平面,就是桨毂旋转平面……”
钟屏沉默,为自己刚那一瞬间冒的某种说不清不明的想法到些微羞耻。把纸团回去,她捺住心神,继续听课。
钟屏说:“你不也是大老板。”
大家议论纷纷。
“要不待会儿课,去停机坪那里参观一?”
陆适:“又不害你。”
听着听着,钟屏的思绪渐渐偏离轨,看向另一张字条,过一会,伸手过去压平,指住,拖到跟前,垂眸。
突然有人说了声,聊天的众人齐齐往天上看。
陆适嗤了声,没对这话回应,他问:“你第一次上直升机是什么时候?”
“嗬,行啊你,那会儿才多大。”陆适问,“怎么上去的,训练?”
“我怎么都有等不及了,真想去试试。”
陆适夹着香烟,冲她招手:“过来。”
陆适的确没料到她第一次搭直升飞机的原因竟然是旅游,觉有匪夷所思
一堂课听得七零八落,陆适后来倒没再捣乱。钟屏写写划划,撑到课,脑里温习着刚才课堂上的容,往厕所走去。
所有人都仰望着它,中渴盼向往。
陆适:“……”
“过来。”
“看”字还算清晰,不是划痕。
钟屏扭,“怎么,没想到?”
“来了!”
厕所在走廊另一,门,里面只有坐便,钟屏扯几张纸巾,在桶圈上铺好,边蹲边默想那一串串定义。
钟屏说:“不是,那个时候我爸公司过年去香港旅游,我也跟着去,就那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游览维多利亚港。”
字迹淡,“支”字的“又”和“?”只剩破碎的划痕。
少年时光一去不返,这会,一帮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着烟,侃着天,时光倒。
一声响传来,钟屏看过去。
陆适低看向钟屏:“别看那些都是大老板,他们上直升机的次数还没你多。”
几分钟后,她再来,走到门时脚步停了停。
看来那支圆珠笔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