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溪原还有些心不在焉,但看着看着,却渐渐投全副注意力,直到中午唐泛喊他去吃饭休息,才放意犹未尽地放卷宗,睛,叹:“此时我方才发现自己的功名竟是白考了!”
他迅速扫了一,从几沓卷宗里辨别自己要的东西,拿起其中一份,递给陆灵溪。
看着唐泛面无表低批阅卷宗的侧面,陆灵溪发现自己单是这样看着对方,也有种着迷般的耳目眩迷。
在阁,他素来很注意维护唐泛的面,绝不用唐大哥这样的称呼,而改以唐相称之。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脖有些酸,唐泛忍不住伸手往自己颈后去,顺势抬起,看见陆灵溪还杵在原地,不由面诧异:“你怎么还在这里?”
唐泛自然不知陆灵溪纠结而曲折的心历程,他正忙着理昨日积累的公务,一些需要让人打手的活就直接丢给陆灵溪去理,只让他在不懂的时候可以来问,末了便一埋公文里,全然公事公办,严谨认真,与平日私底的模样截然不同。
所以陆灵溪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隋州。
陆灵溪:“十年寒窗,读的都是四书五经,听的都是大理,却并不知治国平天,到底要如何治法,如何平法,如今看您那份条例,逐字逐句地读却还要思考再三,吃力异常,可见我平日自视甚,实际上也不过是腐儒一个,只会空谈,不会实。”
陆灵溪接过卷宗,言又止:“唐相……”
阁议事一般是不准闲杂人等旁听的,即便陆灵溪等几个在阁司职的也不允许,不过一些不太重要的会议,陆灵溪他们即便待在旁边,也没有人会赶他们走,有心旁听学习的人就可以趁着帮忙端茶倒的机会留在那里。
“就是这个,你没事的时候先拿去看看,午阁议事时应该也会说起,你们应该是可以获准旁听的,到时你不妨多听听,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唐泛又低去了,听见他说话也只是微微嗯了一声,语调上挑,表明疑问,并未抬。
唐泛失笑:“为何发此慨?”
他回到自己的桌旁边,坐来,翻开那份卷宗。
唐泛的字迹不像他为人表现的那样温和,反倒显得刚劲有力,端端正正的楷书也被写得筋骨分明,可见其人外柔刚,实有隐藏至深的傲骨。
陆灵溪酝酿的半晌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说来:“没,没什么事,您先忙。”
唐泛笑:“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起已经比寻常人上许多了,也并非那些只知死读书的人可比,你所欠缺的,不过是日积月累的经验,太、祖设科举,自有其用意,能够中士的人,未必就是治国之才,
然而正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面化,使得唐泛的人格越发丰满富有魅力,在朋友面前,他仅仅是好吃懒,诙谐风趣的唐青,但在同僚属面前,他又是闲暇时温和可亲,议事时废寝忘的唐相。
陆灵溪:“……唐相,您方才让我在这里等着,说要给我看一份修律的手稿。”
唐泛一拍额,朝他歉意笑:“对对,我给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