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他的声音传到了那人耳中,还是轻柔的抚让他放松了神经。那只手松开了,一从掌心了来。
没有他们,哪来的这场轻轻松松的大胜?再重的恩赏,也都唤不回这些忠勇魂了。
“嗯,在营中的时候,常自己琢磨。据说是家传的手艺……”王隆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主公变了脸,赶忙闭嘴。怎么说都是笨活计,不值得传扬。
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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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峰手上一紧,握住那玉:“伯远喜雕玉?”
那医官连忙走上前,想要把他手里的东西取来,试了两却没能掰动。这医官上的汗更多了,奕将军手臂前伤不少,都要理啊。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握着玉佩的手,抓的更紧了。梁峰在又看了一昏睡中仍旧眉紧锁的男人,对医官:“继续包扎。等到诊完了,立刻报我。”
不少人都坐不稳了。不过能回到邺城的,应当命无碍。”
心就像被狠狠了一把,泛着酸楚和疼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缺过饰,那玉佩究竟放到了哪里,也没有丝毫印象。又何必费时费力,为他雕这些……
王隆的面也有些哀伤,都是一营兄弟,哪能不心疼?若是这一战,他也能领兵参战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多救几条命来。
一千三百多人,全是梁府来的锐。这损失,惨痛的让人难以承受。梁峰闭了闭:“阵亡之人全是英烈,当抚恤重赏。”
后,王隆奇:“这是将军新雕的?”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真是重伤致命的,本就撑不到走完回程。
轻轻一颤,奕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倒不是睡足了,而是火辣辣的痛楚像是锻打挖凿,让他不由自主逃了梦乡。然而醒是醒了,他却觉得动弹不得。上像是被撕成数块,又拼凑起来,疼得难以忍受。与疼痛相伴的,还有脑中嗡嗡响动。让他鼻腔发堵,中哑,连息都异常困难。
然而梁峰变,却不是因为王隆的话。他想到了数年前,奕延就曾送过他玉佩,也是亲手琢磨的。那现在这佛像,是用来什么的?
梁峰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奕延的手:“伯远,松手。这是医帐,不用紧张……”
一时间,两人都说不话来,帐中却突然响起一声女惊呼。
果真,榻上那人手臂已经紧紧攥在了前,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可是人还是没有醒来。
疾手快,梁峰接住了那差掉在地上的东西。手一片湿粘,沾着的有血也有汗。可是当看清那东西时,梁峰愣住了。
木愣愣的躺了片刻,奕延终于想起了
那是枚佛像玉雕。古代的玉饰,很少贴佩,多是成环佩挂在腰上。这枚佛像原本可能也是打算成挂饰的,比后世的玉佛要大上两圈。可是现在却挂在了奕延颈间。而且那佛像不似市面上常见的刻本,没有分毫胡人鼻深目的模样。反倒跟上党所的佛像类似,眉之间,与自己有些相仿。
梁峰惊得浑一震,快步走回了营帐:“怎么回事?!”
那医官尴尬:“无事,只是护娘想为将军拭伤痕,不料将军突然动了,唬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