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果真居心叵测！”司睿简直捺不住心中怒火。当年并州遵奉扬州行台，他还给梁丰加官爵。原来当时的举动不过是暗藏祸心！若是梁丰不支持他称帝，整个北地，恐怕都要与他反目。这可是要命的事！

当年司炎禅位前，也是称的晋王。可以说这个名号，跟皇储等同。等他称了晋王，还有谁能阻他登基？！余的，不过是些旁枝末节。

良久，他突然开：“天看来是熬不住了。”

正朔？司睿这个武帝从，宣帝曾孙，算得上正朔吗？

既然改称晋王，司睿篡位就只剩时间问题。那个被推上尊位的孩，也不可能善终。

他的声音中，没有半分迟疑，亦没有奉承或是矫饰。就像他说得是什么真理。

边人扭：“司氏倒行逆施，唯有主公登基，方能平定天。”

屋中炭盆烧的正旺，倚在榻上，梁峰把玩着手中卷曲褐发，并没有起的意思。腊月已经过了大半，扬州也传来司睿称晋王的消息。明岁，怕是不同以往。

果不其然。在僵持了大半个月后，朝中重臣连番奏请，司睿顺顺当当的升任丞相，换了封号。

这也许已经不是信任，而是信念和期盼，是他浴血沙场的由。

他甚至都没用“我”，而是自称“末将”。梁峰脸上笑容淡了来，也听明白了对方言之意。禁军关乎天安危，也是王朝命脉所系。但是奕延的份太特殊了，一个佞幸的份就足

黄河以北，有太多的胡虏。匈、羌氐、羯胡、乌桓、鲜卑，哪个不是凶狠贪婪，如狼似虎？只要朝廷给他们好，不怕这些人不起贪念。想要守北地，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大王基在扬州，本无需在意北地。”王导劝，“当务之急，还是先登帝位，随后徐徐整治豫兖，再图司并。况且还有幽州段氏，平州崔毖，若是加上慕容、宇文、拓跋这些鲜卑胡种，未必不能搅乱北地。”

这话，许多人说过。每一个开之人，都信心满满。但是那双灰蓝眸中的切，仍旧让人心一颤。

奕延坐起了：“并州之变，世人皆见。那些世家貌岸然，不足为虑。人心所向，才是天命所归。”

司睿又哪会不懂。深深了气，他把那些忧烦压在了中：“卿所言甚是。还是称晋王要紧。”

同样，司州的祖逖，冀州的孙礼也是二千石大族，未尝不能用官厚禄诱其投效。但是挑拨的前提是，司睿必须称帝！唯有以大晋皇帝的名号，才能煽动豪诸侯，互相攻伐。

之前率兵平定弘农、上洛，奕延并不在晋阳。但是张宾传来的消息，他却未曾有丝毫犹豫。在他看来，能登上这个宝座的，唯有自家主公。也唯有主公，能让天重归太平！

这话有些调侃之意，但是奕延的眉微微一簇，摇了摇：“末将不能掌禁军。”

梁峰笑了：“那我登基后，封你为中护军，执掌禁军，夜宿廷可好？”

梁峰放开了那缕发丝：“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如今，他心中并未生太多动。权势就是如此，站不住脚，唯有被生吞活剥。而他，梁荣，以及后世不知多少孙，可能也会站到同样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