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一哂:“有朝一日,天寺院皆可从朝廷旨意,遴才纳度。但是僧人该习何经文,学何法门,却要有人定。怀恩寺乃晋阳第一大寺院,僧云集,当为首选。”
现在怀恩寺里可不止竺法护这一位僧了,越来越多通佛法之人前来并州,在怀恩寺中落足。不过名再怎么响亮,也没人能够压过主持。老和尚还是那副垂老模样,立在首位,合十相迎。
指尖还未实,就被牢牢握住。
老和尚眉目不动,淡淡:“助人度化,乃我等本分。上党公过誉。”
小心在父亲边坐,梁荣已经忘了刚才的纠结,目不转睛的看着众僧布法。这可跟冬至行傩又有不同,钟磬不停,佛音缭绕,然而喧闹中,竟能生古怪宁静,促人沉沦。
老和尚略一沉:“那便如制科一般了?只要能通经文,就能为僧?”
然而他没静来,梁峰却平静开:“前些日所说的度牒一事,主持觉得可行与否?”
带着梁荣见过了礼,梁峰:“主持一心为大行皇帝超度,实乃功德无量。”
阿父说过,不能以佞幸视奕将军。亦说过,不能偏颇,浮于表面。可是看着阿父亲昵的被那人牵着,他总觉得浑都不大舒服。
陶然的朦胧,持续了许久。直到仪式结束,坐禅房,梁荣中依旧无法安定。
梁峰一笑,老和尚就这最明,不揽功,悄无声息就把事安排妥当。一抬手,他:“主持请。”
“还要受戒,世,断俗。”梁峰答。
去年幽州兵攻打并州,时局紧张,梁峰并未亲自参加盂兰盆会,只派人送盆献供。今年终于盼到亲临,怀恩寺中的僧人哪敢怠慢?只见数人齐齐迎了大殿。
看到这幕,梁荣只觉背上鸡疙瘩都窜来了,顿时明白了奕延此举的目的。这哪是甘仆役?分明是找机会亲近阿父!
超度不超度,不是要。重要的是怀恩寺借着给先帝消业的名,扩大了粥场。晋阳的贫民几乎皆有受益。只这手笔,就让梁峰赞叹。
两人后,奕延看了那小小背影一,倒也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梁峰挑了挑眉,小家伙可是许久没这在外面这么黏糊了。不过今日不是公务,没那么多讲究,他便握住了那只小手,带人向寺走去。
梁荣只觉小小腔满溢充斥,带难以言明的自豪。他的父亲,可是有佛之名。这众生礼拜,万般功德,是否也有父亲的一份?
这便是阿父信的佛吗?
不过好在,两人只是车时了那么一,站定之后就自自然然分开。梁荣赶忙上前一步,主动牵住了父亲的手:“阿父。”
嗯?度牒是什么?梁荣有些茫然的抬,只见对面那老和尚微微颔首:“佛法可度世人,却非人人都会剃度为僧。度牒能分僧俗,确有用。只是,天何止怀恩寺一座寺院。”
众人漫步走殿中,梁荣跟在父亲后,略带好奇的打量着殿中形。他是来过怀恩寺的,但是从未见识过法会的布置。比起平日,寺中似乎多了些让人心惊的肃穆。经幡飘扬,烟云笼罩,就连僧人们诵经声,都带一种让人震撼的威严浩。
三个词,简简单单,分量却不轻。老和尚再次陷沉默,过了许久,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