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当初,那个乞丐狗八被人打得半死,袁飞飞照料他整整三天。又比如凌花一次莫名其妙地走失,袁飞飞为了不让她被楼里罚,不眠不休地找了两天,终于在金楼才发现之前将她带了回来……裴芸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最终,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两个字――飞飞。
“你拉着我什么。”袁飞飞。
张平笔锋一收,将最后一字写完,然后放笔,转看着袁飞飞。
“嗯。”
裴芸将袁飞飞抱得紧了些,:“老天还算带我不薄。”
袁飞飞刚要问他是不是又没睡,裴芸手臂一伸,将自己抱住了。
袁飞飞挑眉,看见张平神轻松自在。
袁飞飞盯着天棚,看了好久,最后坐起。在她坐起来的一瞬,裴芸手倏然握紧,眉目之间,悲戚莫名,好似抓着的是最后一救命稻草。
“你……”袁飞飞嗅到裴芸上淡淡的香味,那是她经常在琉璃盏里闻到的香气。比之张平,少了一分深沉,多了一丝柔。这个简单的相拥,对于袁飞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她知,对裴芸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袁飞飞看他一,裴芸垂着,发丝凌乱。他胳膊抖动不停,嘴巴一张一合,好似诉求。
还好……
“怎么。”袁飞飞,“你不是让我陪你休息,快躺睡觉。”袁飞飞打了个哈欠,侧着面朝墙,闭上睛。
【不怕。】
袁飞飞:“你总得让我把鞋脱了吧。”
结果,一直到半夜,也只有袁飞飞一个人睡得踏实。
裴芸心想,还好。
拐小巷的时候,袁飞飞隐约看见深有亮光。光芒很暗淡,但在这样重的夜中,已经十分明显。
裴芸一愣,抬起。袁飞飞还是往日的那副神,:“你拉着我,我怎么拖鞋。”
“唷,大晚上练字,老爷好。”袁飞飞将门关上,对张平,“不过,我昨儿个才同你说过,院门为何还不关,你是真不怕贼来。”
“飞飞……”
屋里着油灯,袁飞飞推开门,看见张平正端坐在桌前写字。桌上摆着纸笔和砚台,他已经写了不少张了。
直到袁飞飞离开,脑中一直回响着这句话。
她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袁飞飞折了半花枝叼在嘴里,慢悠悠地往家走。
裴芸迷茫地松开手,看着袁飞飞把自己的鞋脱掉,然后反回到床上,躺在自己的侧。
“喂喂……”袁飞飞一边走去,一边皱着眉将门关好。
所以,她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落花,惊鸿照影,在这漫漫无期的世路之中,幸好还存有当年的一抹深。
袁飞飞在深夜醒来,迷糊之间转了个,看见裴芸温柔地看着自己。
裴芸的手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的前,他无数次地抬手,想要覆在袁飞飞瘦小的背上,可又怕惊醒梦中人,只有静静地望着。
她脚步顿了顿,又迈开步。
院门果然又敞开着。
裴芸躺在她旁,看着袁飞飞的后背,泪如深夜的凝,无声而。
“飞飞……”裴芸在袁飞飞耳边低喃。
裴芸低声了一句抱歉,可依旧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