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那一年的早晨他总是骑着自行车在巷路等她,夏季白天长亮的早还好一些到了冬季路两边的小树林都是黑的看不清。那时候一堆堆学生从路上骑车过去成群结队有说有笑,再冷的天似乎都和起来。
他们俩在胡同外的小摊上吃了早餐,余声等他上了车离开才带着饭回去。那会儿梁雨正睁着惺忪的睡坐在床上发呆,听见门响伸着脖往外瞧。
回去镇上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集已经散净了。他们回北京定了第二天早上九的票,每个清晨六镇上都会有去羊城的小面包车喇叭。外婆五就起床给余声煮了两个鸡,然后送她过去镇东等。
“我和你一起去。”余声说,“顺便给梁雨买早饭。”
听到喇叭的声响车来了,过了一会儿从暗淡的暮里慢慢停了。临上车前外婆又千叮咛万嘱咐,又跟着她同时往后走,手扶上窗踮着脚。
北京的窗外和镇不一样,星星的楼已经闪烁起灯光来。余声将帘拉上关了大灯将灯打开,然后走上前拉上他的手。
天灰蒙蒙的只有远方的闪光灯一亮一灭。
小女生也想去北京见见世面。
他们从羊城坐火车一路西行上京,从上来坐梁雨就一直保持兴奋状态。余声早靠在梁叙上睡着了,夜里他买了两张卧铺让她俩去睡,到北京是凌晨三。
梁雨拿到一对耳环识趣的先走掉了,摊铺上就剩他俩。梁叙问她还玩不玩了,余声抱着娃娃摇了摇。他拉过她离开摊,从人群里挤了去。
梁叙微微眯起一只了个丢去的动作。
余声一面应着一面对外的老人挥手。
余声指了指地面中央那个套起来难度很大的小布娃娃:“那个那个。”说完又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珠转了转的又,“套不上怎么办?”
折腾了二十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租屋。
梁雨像是没睡够一屋就倒上床眯了过去,余声走近将被给女生盖好,一回便看见梁叙闲闲的靠在洗手间的墙上静静看她。
等汽车开远了外婆还站在那儿瞧着,低低的个瘦瘦的像一座白塔慈祥极了。到了镇西梁叙上了车,随行的还有梁雨。
“我一会儿去李谓那边。”梁叙说,“他暑假在中关村那块义工有的是地方。”也方便上班。
“要是套上呢?”他看着那布娃娃问。
“到了给婆打电话。”
“真要套上了……”余声想了想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们去哪儿?”她问。
摊主的脸一不太好了。
梁叙对着前方向抬了抬巴。
“想要哪个?”他偏问余声。
暑假里的学校没什么人在。
梁雨噗嗤一声笑了,那玩笑声里梁叙将圈圈丢了去,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安安稳稳的落在娃娃上。余声乐的都要起来了立刻过去拿,梁雨也将最后一个圈给他。
“这几天你们俩就在这睡。”他轻声说。
她乖乖的由他牵着,两人走了很久。
余声问:“那你呢?”
一栋栋空的教学楼安安静静,地上的叶和尘土随风起舞。地室的门早就换了新锁和钥匙,梁叙拉着她的手在楼梯多停了一会儿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