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钟……钟……”蒋达说不来了。
“钟宇。”
他被推赌场的一个小包房,里面沙发正中坐着在学校不学好最后果然走上黑的蒋达,然后一张目惊心的协议书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离开屋的时候被膀大腰圆的大汉推了一,一个踉跄差摔在地上,他没有回,只是咬紧了牙低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走,他告诉自己,不要惹事,千万不要惹事,这次的事解决后,哪怕未来再艰苦自己也能够奋斗去。
“再说再说!”齐烁敲着桌开始笑,笑得整个人搐,疯了一般,“快……快……再说……”
蒋达想了想,觉得钟宇这话在理儿,招了招手,让棍把钟宇的母亲带了过来。
“带来。”
钟宇眯着看了过去,就像今天以前每一次看见这些人一样一动不动,然后等着一个消息。
门被打开,外面的光亮照了来。
“钟……钟宇。”
再说一遍?”
这次不一样,四天来他第一次在除了上厕所外离开这个房间。钟宇底的光亮一亮了起来,几乎瞬间就确认母亲带着足够的钱回来了。
蒋达说:“欠债还钱,这不用说了,给你母亲的期限已经到期,她交上来的数还差不少,所以……把这个签了吧,闭一刀,两清。”
“哈哈哈!”齐烁捂着脸从桌上抬起了,指中的笑了泪,神经质地指着蒋达的鼻说,“赶紧的,赶紧把他的肾给我割了!现在,上!”
“再说一遍。”
……你妈不会跑了吧?半天没来电话!
鲜亮不再,光鲜不存,暗灰的底静如死灰,只是偶尔腹中饥饿疼痛的时候,他会抬手压住自己的胃,咬着牙看着门的方向,底熄的火又亮了几分。
钟宇深呼一气,咬牙说:“我要先确认我妈是不是平安,你们不能着我签了,又让我妈也签。”
原来……这就是人生。
“当然。”蒋达,“我们只是放贷,不是杀手,生意要讲究的诚信,放心,你把字一签,手术完成,我以我蒋达的名义保证你们一定平安这个大门,并且以后决不再见到我们。”
钟宇着纸的手开始抖,他看到了协议书上的字,在晃动模糊的视线里,他清楚看到了自愿卖肾这四个字。
只是这样的经历让他一夕转变,从被父母保护着的怀抱里看到了外面真实的世界。
他并不是觉得绝望,也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不现实如何残酷,他都知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他肯定还能去。
……钱再凑不够,把你和你妈剁成零碎卖了!
……吃饭!饿死了老还得费力把你埋了!
……钱不够,你他妈继续在这里待着!
蒋达一脸惊惧,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转快步走了去。
钟宇被关在赌场后面的仓库里已经四天了,蓬盖面饥~饿~难~耐,他靠在墙边缩成一团,在这阴霉的空间里面对着可以预见的未来,昔日明亮的早就没了神采,好学生的光环早就被剥去,不过朝夕,人生就被彻底颠覆。
“我妈呢?”钟宇抬起,双血红,泪却没留来,他瞪着蒋达问,“我妈呢?我签了这个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找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