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束缚他的那些东西都不存在了，云华一时有些不适，他看着镜中艳若桃李的人，看惯了平淡无味的后，竟对自己有些陌生。

太后稳了稳心绪，压与皇帝撕破脸的冲动，勉挤一个笑容：“哀家乃前朝公主，先帝断不容哀家生云氏血脉染指李氏江山，如今哀家只求华儿一世平安，若皇帝不肯答应……”

苏叶有些发愁，“不是娘娘亲手绣的公主便不穿，现穿去不见了，哪里再去找你最喜的猫儿样式？”

銮驾回惊起一片寒鸦，幼鸟初生离不得母亲，不消片刻又急急落回枝。

“不日云华公主将因病离世，哀家收一义以作藉，华儿可以堂堂正正用自己的本来面目活在世上。”

“你御前失仪让你皇兄发现了份，”太后接过苏叶手中瓷碗，喂了他一稀粥，“好在皇帝没有追究，只是不让你罢了。”

太后亲自用绢替儿拭面，十数年来云华着别人的脸，几乎没有机会仔细看看他的模样――这样纤弱，这样年轻，却要担负云氏一族的命运。

太后拨开他的额发，神温柔语声亲昵，“华儿，觉好些了吗。”

“新……份？”

太后替他了嘴，“一个月后皇帝大婚，届时会给你一个新份，母后可是和你皇兄讨价还价了许久，才把两件事一起定了来。”

妆容致华丽却难掩迟暮沧桑，人终究敌不过岁月，皇帝轻轻摩挲着少年脸颊，“让云华留在母后边罢，外人心险恶，朕心难安。”

皇兄发现他并不是一位相貌平平的公主了吗？不知皇兄有无动怒，他心里愧疚，皇兄一直待他这样好，他却隐瞒了对方这么多年。

镜

第6章筹码

小人安静躺在龙床上，太后来时只见她的孩一动不动，心提到了嗓，“……皇上对华儿了什么！”

晚上苏叶检查他换的衣服，发现少了一件中衣，便问在不在他上，一看他上已经穿着男式里衣，那件红小衣裳俨然不见了踪影。

“母后不必担心，只是让弟弟睡得沉了些而已，”皇帝难得见到对方如此神紧张，心中更添了几分把握，“朕与云华向来亲厚，假扮公主不过是一件小事，岂会因此责罚？”

闻言云华才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没了其他东西，从记事起掩藏他面目的那一张面，被妥帖地收在了匣里。

“云华愿意留在里陪伴母后左右。”

“重华里只有先前那些衣服，”昨夜太过匆忙一时也没想到，苏叶挑了件不显颜的青长衫，“……明日便有合心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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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云华略一愣，忽然记起自己原在长明殿中，语气不解：“我不是正在皇兄那里，怎么……”

，云华的份竟然在皇帝面前暴，“……即刻摆驾长明殿。”

云华探半个脑袋，赌气似的扁了扁嘴：“今后我便不是公主了，还穿那个作甚！”

第二日人依旧准备了公主所需品，云华习惯吩咐苏叶替他梳劳什公主，坐在镜前才想起已经不用这样辛苦折腾。

外人已经交给了皇帝，一时难以调度，云华反而没了必要。多年筹谋虽功亏一篑，但事总会有转机，不需要急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