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怔住了,脸发白。他想起来,苏锻说过,陈彤曾经过一个女孩。很多年前,她也这样为陈彤过摩吧?原来,她的名字是瑾瑜。
陈彤怔住了,他抚著韩烟的脖,慢慢地垂去,将嘴唇叠在韩烟的唇上。这不是亲吻,更不是。在时间的河中,陈彤抚著自己的倒影。
这麽想著,韩烟忽然觉得绝望,他茫然地松了手,听凭陈彤扼住了自己的咽。陈彤手里了狠劲,见他不挣扎,也是愕然,不由盯著他看。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又严实,可屋里还是有一丝微蒙的光,仿佛是灵魂里透来的,只照得见彼此的睛。陈彤在韩烟的里看到了慌张与无助,还有至深的痛苦,那样的痛楚,非亲味过的人不能懂得。陈彤想起他十八岁的时候,失去人,前途尽毁,在牢里被人轮暴,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虚、麻木。
这一刻,他们都觉了温,奇异的同病相怜。
陈彤的僵了一,然而他没有动,也没有睁。好一会儿,陈彤叹息似地吁了气,抓著韩烟的手,压在自己的脸颊上。
夜幕一压了来,韩烟暗暗叹了气,把枪推回到床垫底,双手著陈彤的太阳,轻轻地摩起来。
陈彤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唇间凉凉的,有啤酒的清香。他了嘴唇,一小块面包送到了嘴边,接著又是一块,那温柔的动作让陈彤有些恍惚,他想起了瑾瑜,想起了她冰凉的小手,於是,他放松来,安心地受著照顾。面包喂完了,耳边响起
韩烟跟陈彤扭打著,他忽然发现,他跟他有像,他们受过同样的伤害,憋著同样的委屈。韩烟因为年轻,伤还没化脓,而陈彤的脓汁已渗了灵魂,可是他和他,差的也不过是十几年的时间。往前看,韩烟不是死,也就是变成陈彤了。
六.指尖温柔
时间悄悄地逝著,太阳慢慢西移,陈彤的脸越来越差,时而陷短暂的昏迷,韩烟坐在床沿,一只手伸到床垫,握住了枪。
什麽时候枪?该不该枪?韩烟不停问著自己,却没有答案。韩烟被陈彤著杀过很多人,然而到了此刻,他才发现,要主动去杀一个人,原来是这麽的困难──即使对象就是陈彤。
生病的陈彤安静了许多,汗湿的额发,细长的睛紧紧闭著,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明明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这样看起来,竟有几分稚气。
一张嘴,狠狠咬住了陈彤的胳膊,血腥气从牙渗嘴里。恨!怎麽不恨!即使陈彤肯放了韩烟,韩烟也会恨他一世,有些痛楚不是说原谅就原谅,说遗忘就遗忘的。报复是人的本能。能放屠刀,立地成佛的,那是圣人,可陈彤、韩烟都不过是俗人一个。
“瑾瑜。”陈彤念著一个名字,火的嘴唇贴了过来,灼灼的吻印在韩烟的掌心。
韩烟挪开视线,手搁到陈彤的额上,半晌皱了皱眉:“你发烧了。”
第二天,陈彤照旧醒得很早,却没有烟,倚著枕,阖著,一声不吭。韩烟偷偷看过去,陈彤的额角沁著汗,脸颊涨红,嘴唇却得发白。韩烟靠近前去,指尖还没到陈彤的脸。陈彤猛地睁开来,目光凛冽。
陈彤想什麽,韩烟并不知,然而嘴唇贴过来的瞬间,韩烟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