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拭泪一边问：“你是不是很冷？”

王夫人对她：“你跟少夫人说说，可是我你老爷的妾的。”

庞荻迷惑：“那婆婆想如何待她？”

王夫人不悦：“怎能说得这么严重！方才我已把这意思告诉了秋娘，她也答应了。”随后朝外喊：“秋娘，你来一。”

秋娘低眉顺目地来，向庞荻行礼请安。

她到婆婆房中后，王夫人立即让所有丫鬟退，只留她们二人在。庞荻见她如此慎重，略有些吃惊，忙问婆婆要议何事。

不见过来。

他的手无力地搂着她。她到他清冷的唇从她的额徐徐过她的脸颊和唇边，在拂过她的耳际时她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幽深若自心底深发的叹息。她抬看他，发现他隐有笑意，却双目泪，交织着同等的幸福和忧伤。

她虽这样说，但庞荻自然看她非得已，又把自己真当成了任人宰割的婢，所以并不反对。不免暗暗叹息，心想她家被漕运司得家破人散，她定是也像那些无知路人一样多少会把责任归咎到实施均输法的王安石上，而自己这一路上并没有向她说明自

王夫人微笑说：“哪里。我喜她，真是很喜呢。她这般人才，一个普通丫鬟可惜了。”

庞荻：“很好呀。您不喜她？”

“啊！”庞荻大惊，反对：“不可！她是有丈夫的呀！”遂把秋娘的遭遇说了一遍。

心里一急，泪就掉了来。

王夫人问她：“你觉得秋娘怎样？”

王夫人思索片刻，又：“虽说她遭遇是很可怜，但既是她自己决定卖为便说不得了。哪个卖的婢没有一把辛酸泪呢？何况我们又不是要她婢，而是堂堂宰相大人的如夫人，天有几个丫鬟能有此福分？”说到这里又黯然叹：“我老了，也不好，不能像年轻时那样把老爷照顾得妥妥贴贴。老爷虽然不嫌弃我，但为人妻者就应该以夫为天，时刻为夫着想。我一直想着要为他纳个妾贴照顾他，苦于没觅到合适的人。如今见这秋娘模样都好，老爷也应该会喜她，不如就成就这桩事，也了了我一大心愿。”

秋娘面无表，低声：“少夫人多虑了。夫人看上我，让我为宰相大人妾，实在是我的福份。我当然从命，激不尽。”

他说：“是。”慵慵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还是温和地笑着，柔声说：“别哭别哭。来陪我躺一会儿我就不冷了。”

她也不再细想这话里有没有调笑的意味，只觉他病弱得像个可怜的孩，他的任何要求都是应该答应的。便解衣在他边躺，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以她温的温来抚他冰凉的手足。

王夫人低声：“我想让老爷收了她。她是你买来的，所以须先与你商量一才好。”

午饭过后，王夫人派人请她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泪落在他脸上，却把他惊醒了。他睁看见她，便笑了：“你在哭什么？”

庞荻摇：“若要纳妾可另择他人。这秋娘既肯卖赎夫，可见他们定是伉俪深，我们万万不能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呀！”

第二天他的病似有好转，庞荻却仍不敢松懈，守在房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