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得大度，轻咳一声，起往外走。可他经过我边时明显沉脸，低声恐吓我，床上收拾你。

“不傻不傻，你谁啊，谁有你伶俐啊！”老袁中气足的，看来确实没大事儿。我刚想把叉上的果递上去，想想又不放心，决定再试一句，“那你再说说，你是谁？”

我爸摆着老的谱，但我心里特别兴。然后他总算收了拳，一把夺过我端手里的果盆，他不吃里的奇异果和油桃，勉吃西瓜，但他跟我说，其实还是最想吃卤肘。

“不就是住咱们隔、跟着你老师舞的丫嘛。你当你爸是傻的？！”

我看他思路清，心里更兴，想着我晚上还得跟黎翘搭飞机去西宁，于是就恋恋不舍地跟他别了，老实说我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我两条几乎没迈过老北京，就是放不他，也知他放不我。别人家是“父兮生，母兮鞠”，我家的老袁是既当爹又当妈，即便都尚有步余地，但也不易啊。

我的心咯噔一，忙问，怎么个况？

当我怕他？尽放鸟过来。

随黎翘去青海湖前，我先跟着吉良去探望了我爸。医院的件、件皆是国首屈一指，尤其是老病房，常有明星。我听吉良说，我爸在这里受的照顾很好，因为黎翘亲自安排，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是哪里退休的领导。

嘴歪了又怎样，看着就像对谁都笑，照帅不误。

我把护士已经切好装盘的果端手里，用小叉取了准备喂我爸吃，已经伸去的手骤然一停，问他：“袁国超，你答上来才有的吃，你先说说，我是谁？”

医生见我急了，宽我说，不严重，就是角有歪斜，还有，不记事。

医生跟我打招呼，说我爸院时是轻微脑挫伤，现在况已逐步好转，神状况也不错，只是因为以前脑中风过，本就有后遗症引起的痴呆症，这回受伤引得旧症复发，目前还在接受药治疗。

我爸怒瞪我一：“你反了天了，你不是我儿么？！”

我在心里暗自吁一气，还好，没痴没傻，还认得我。

“你个小兔崽没完了？我是你老！”我爸被我这些明显低智的问题惹了，冲我连着砸来几拳，把满脸的褶拧得更紧一些，嘴也更歪了。

“妈的！袁国超你个老兔崽，你也就窝里横，有种外人欺负你的时候别怂啊。”

我说，袁国超，我先走了啊，我要一趟远门。你得照顾好自己啊，吃的用的咱不缺，但你现在人在疗养院，该忌的时候就听医生的。

旁人的话再听不见，一心只想赶紧看看我的老。推门去，一个特年轻漂亮的护士刚刚喂我爸吃完药，另一个则在切果装盘，她们见我来，冲我如雨后梨花般羞一笑，便起让了位置。我坐在被一个姑娘坐的地方望着我爸，细细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发仍是白的，脸仍是黑的，眉间角的褶没多没少，除了嘴角确实歪了，神还不错。

“那小离呢？小离是谁？”我想起来我久没联系上那丫了，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