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缯帛猛然抬，只见李二郎端端正正坐着，中却满是玩味。

话音甫落，一惊雷响起，银蛇样的闪电劈过天际，映着刘缯帛刚面孔，说不的森然。

李家仁端着杯，沉不语，那李二郎也歇了赏雨的心思，一双凤朝他看过来。

见刘缯帛面惊诧，李二郎悠悠笑，“今日恐怕我见到他的候赢了。”

李二郎糯糯，“是我之过，还请亚父责罚。”

他一张小脸透着说不的委屈慧黠，一双凤巴巴地看过去，李家仁气和缓了些，“你年少顽，此番便算了，日后切莫再如此咄咄人！”

他宽阔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茶博士陡然间换了副嘴脸，恭谨，“顾相，咱们还要再等等么？”

李家仁微微侧过，不无疑惑地看刘缯帛。

“那均田策我也读了，”李二郎不顾李家仁警示，自顾自，“只觉那向正心绝非一味托大、不顾后路之人，如今他人在监牢之中，可他的主张却还得找人呈上去。”

刘缯帛却摇摇，“小公说的没错，我何必怪他？”

“是……”

李家仁又对刘缯帛，“小儿顽劣，还请刘公莫怪。”

“二郎！”李家仁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李二郎立刻收敛了方才的神气，起侍立在旁。

为了一己之私利，为了扬名立万，简直什么都得来，太不知天地厚！”

茶博士被他肃杀气震慑，端着茶壶便退了。

李家仁轻叹一声，“心志倒是定。也罢，你且记住，明面上或许不会有人与你为难，可若是落了单，定要谨慎小心，切不可着了旁人的。”

“你不担心他利用你么？”李二郎陡然间。

“但凡是对的事，就必须要有人去。向兄选了我，说明他无人可用，也说明他信得过我，其中的算计，我何必去计较？”

刘缯帛拱手，“多谢大人提醒。”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刘缯帛淡淡，“有些事，错的便是错的，就算是粲莲花也不能把它说成对的。不错，向兄确实是违背了律法，可这律法难就并无悖谬之么？敢问这天到底是圣君的天，还是他们士族的天！”

李家仁，也便是尚书令顾秉摇摇

“你自小便有看事偏颇的病，这些年你父……你父亲与我一直教导你，为人要宽和向善，慎独慎言，怎么今日又犯了这好探听、好刨问底的病！就算心有所猜测，也不应说来，‘言多必失，过犹不及’，‘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你父……父亲的教诲，难你都忘了么？”

刘缯帛深一气，“抱歉，只因向兄是我的知交，不愿旁人诋毁他，一时难自禁，失礼了。”

“同科的总是深些，”李家仁笑笑，“只是他陷囹圄、前途尽毁，还愿当他是朋友，在你这个年纪，着实少见。”

那李二郎小小年纪，光便如此毒辣，这已然让刘缯帛到脊背发凉，这李家仁慈眉善目，想不到发起火来也别有一番气势。

雨势渐歇，刘缯帛心烦意乱，也没什么继续攀谈的兴致，便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