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为难，“昨日刚接了给西市庭绣庄的活，才突然想起，归义坊胡夫人要的被面还没着手……”

刘缯帛赶紧，“那是最好不过，绮罗，你要听话。”

不了，白白沦为他人笑柄……”苏诲又自顾自笑了来，“世人谄媚我家世，赞我一声神童，可我却知自己的斤两。若是能同那方仲永般还能回农夫，啸林泉，倒也算得上善终。”

“我却始终为你可惜。”刘缯帛低声。

小米粥粘稠，白菘清可，苏诲量不大也用了两碗。

刘缯帛拍拍他的，淡淡，“用早膳吧。”

用了膳，刘缯帛与刘母去堂屋，苏诲便带着刘绮罗回房。

他忙着的时候，刘母也已起，将昨夜的绣活整整齐齐地码好，放在一个竹篮里，然后坐在窗边，细细将一会要用的各丝线棉线分门别类放好。

刘缯帛今年十五，虽说诗赋策论都是差了些，可胜在经义倒背如，苏诲曾经过他几段，历代大儒的批注他都能默诵地一字不差；而刘绮罗，还没一会工夫，已经

“次次说忙，这都是第三次了……”刘绮罗满面委屈。

苏诲撇撇嘴角，“我虽不才，却也到底在国学待了几年，如何教不得一个稚童？还是刘兄信不过我？”

苏诲目瞪呆地看着刘缯帛，完全想象不一个八尺的男儿着绣花针绣被面的景。

不知是否缺人教导，刘绮罗字认得不少，学问却极是平平，到了这般年纪，竟然还在读诗。

刘缯帛不知天资如何，但却是苏诲平生所见最勤勉之人，那一手字也是写的端方刚劲，显是了不少苦功；而刘绮罗那笔字，不能说歪歪扭扭，可笔力浅淡、架构松散，一看平日习字就是潦草带过。

刘缯帛摇。

第9章所谓长嫂如母

待到刘绮罗起，已经是卯时了。

“这……”刘缯帛一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苏诲看着刘缯帛起，先取了桶去井边挑，再煮上一大锅小米粥，紧接着去后院将鸡从鸡笼里放，又浇了菜园。

鸡鸣四起，天亮了。

刘缯帛被他看的难堪，低看着案几。

刘缯帛也不再劝，只拍拍他肩膀。

苏诲看他，“困苦却依旧心有生民，贫寒至此却始终毫无怨怼，萍相逢却不吝施以援手，志向气度我都不如你，故而你不必为我可惜……你便专心温书，他日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也算还了我的夙愿了。”

刘缯帛飞快地瞥了苏诲，低声，“阿娘勿虑，我来便是。”

“可是大哥说过要教我读书的！”刘绮罗却在此时叫声来，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一切忙完之后，再回灶前，将白菘细细切碎蒸了，最后撒些盐花葱油。

刘缯帛亦是满面迟疑，苏诲笑，“若是刘兄信得过，不如我来教小公罢。”

苏诲耐着教了他几章大学，却发现刘绮罗与其兄简直天差地别。

“今日大郎可有要事？”

刘绮罗拼命，“恩！”

刘母安抚他，“二郎乖，待大哥忙完再教你，你先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