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瞧见地的工事后有一排长枪，瞄准河里的饺军，一枪一枪地摘小鬼的瓢。小凤儿知，这是咱们潼关县城里现有最好的一拨枪手，都埋伏在那里边儿了，大掌柜和他的副队长黑狍也一定在那拨人里猫着呢。

张艺兴问：“小五，当家的怎么还不回来？”

野山大掌柜现在是义勇军总指挥兼城防工程队大队长，这里的工事大分都是他带着伙计和城里的老百姓，帮助官军一起修筑的。

脑上“吱哇轰隆”的动静竟然还没有停。

“那......昨天的电台听了么？”

柳小五吐了一带着土腥味儿的，说：“哎呦呦，撤不回来，河边沿儿上已经打起来啦！”

河西岸如今已经修筑了钢筋泥的防御工事，不再是几年前那些个不禁打的破木桩木门板，当然也不再是张艺兴他们大汉朝时代修葺的夯土长城了。

防空犄角坐着丰总参谋长，闭目定，中念念有词，还在很神经质地颤抖状。

突然间，对岸的山峦中轰鸣声响，两只铁麻雀缓缓升空。一架敌机直扑国民军的炮阵，另一架竟然直直地飞向了大掌柜他们埋伏的狙击阵地。“轰隆隆”几颗炮弹从铁鸟的肚腔里吐，阵地上顿时陷一片燎原

张艺兴躲藏在黄土岗后，眯起俩在河沿工事后寻觅某男人的影，阵地上硝烟弥漫，本就看不清楚人脑瓢。

不一会儿，通讯员小队长柳小五从溜了来，四仰八叉地一跌在地上。

当年在野山上嚎曲的小驴倌倌，这会也是个大小伙了。

就在这时，河对岸突然了无数只冲锋舟，都是铁小船，“扑通扑通”往锅里饺一样，不一会儿，河里就飘满了鬼馅儿的“饺”，张牙舞爪地向着河对岸的国民军阵地扑来。

“怎的打起来了？”

“没。一早上就给炸得钻里了！”

丰书生自从有一回被弹片炸伤了脚，走路就瘸了，平日里经常杵一只拐，坐在防空不远晒太阳。敌机来了就立刻钻，敌机走了他继续悠闲地晒他的太阳。

杜老爹手里的豆都快不够用了！

丰书生白一翻，冷笑说：“我说二当家，丰某知你要问什么！家军的队伍上个月说是在打长沙会战，现在应该还在长沙，也没听到有哪个姓的大官阵亡的。你可放心了？”

张艺兴一听这话，连忙揣好双枪，扛上宝剑，冒着漫天纷飞的铁西瓜，奔去了城东的黄河沿儿。

饺军冲锋受阻，被炮弹和枪儿打得七零八落，开始在锅里打转转儿，看得小凤儿好不过瘾。

张艺兴忍不住问：“军师，今天你去县衙门听电台了么？”

小鬼当真是想要渡过黄河！

“小鬼竟然要渡河！炮都打过来啦！”

河西阵地上立即还以颜，枪炮齐发。官军的大炮也开始发威，“郎织女”隔岸互相投掷炙的铁西瓜，炮弹在对方阵地上纷纷爆炸，瓜瓤爆开，火石硝烟，烈焰冲天。

河东岸是被小鬼占据多年的风陵渡，几门铁炮一字排开，烧红的大颗西瓜从炮里抛，越过黄河，“砰砰砰”砸在西岸的国民革命军阵地上。

张艺兴被丰半仙猜中了心事，面微窘，讪讪地埋不语。怎么可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