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评一时语，讪讪：“四郎你宅心仁厚，你却忘了他们母当年仗着晋国势力撑腰，气焰有多嚣张了？”

半呻。慕容评得甚觉没趣，自顾自：“绯郎，慕容的男孩都白得太，很少见像你这般又白又细的玉人，九叔我早就惦记着你的滋味……”

“要当真诛九族，我们不也在其中么。”

堂中是慕容评在笑：“风雪这么大，难为四郎特地过来。”

他不敢声，怕那人再折回来。

慕容评顿时兴奋起来，从旁摸来一把匕首，揪着红生发就割。红生张着嘴叫不声，只是回手握紧发，死活也不让慕容评从发落刀。只听簌簌几声轻响，红生万念俱灰，整个人猛地前栽，伏在地上战栗。他的脊背无助地弓起，随着噎一起一伏，羊脂玉般不留手，慕容评只觉得气血一冲，忍不住就抓过榻上金龙腰带，狠劲上红生的背。镂金螭龙划光洁的肉，扯一条条错落血痕，花白的肉扭动着，万般哀婉都无可幸免，真是得叫人战栗！慕容评兴奋得两发红，就在这战栗中亢奋到最……

哆哆嗦嗦穿回衣服，上步摇冠时只摸到一溜碎发，红生中又是一。他蹒跚着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拐穿过牖，在客堂时突然听见慕容评说话，顿时魂飞魄散；慌手慌脚藏帘帷后，红生纹丝不动，连呼都不敢放松。

一直咬牙不语的红生终于浑一颤，再忍不住，惶惶张指护着脑后，哭声来：“叔父，叔父……千万饶我……”

但听慕容评又骂骂咧咧：“那小真是死有余辜，要我说，事不能就那么算了。”

见红生仍旧不答，他又捞起手中密青丝，边耸动边说：“我还你这发，黑油油的，一都不发黄。绯郎，把你这发给我，我拿去个发髢让人天天着，睹思人，好不好？”

“叔父要怎样？”慕容恪的语气竟是淡然。

“哪里哪里，四郎上伤势如何？”慕容评跟自己这位侄说话，语中竟透着巴结。

“慕容氏的爵位都是晋帝赐的，父王自立为王令陶夫人不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暗红的炭块在火盆中一明一晦地亮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餍足的禽兽舐着唇离开，室只剩死寂一片。红生僵卧在地，手指一恢复知觉，他耗尽气力才慢慢撑起上，虚得低着直气；半疼得不能动，他咬牙挪到榻边，颤着手拽过凌乱的衣就往上套。手指打颤系不上衣带，泪昏花看不清衣钩，他从不知缙绅鞶带是这般地繁文缛节，恐惧和惶急堵在他心，化作数声压抑的哽咽。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碍事。”

“四郎……”慕容评无言以对，怏怏，“难就这样算了？”

来人正是前燕王慕容皝第四，红生的四王兄慕容恪：“叔父客气了，替母亲送信我哪敢怠慢。只是俗务缠四更才赶来，打搅叔父了。”

“这事太后的也不地……有可原，”慕容恪顿了顿，“何况如果当日纵之不是自己放弃，我也不可能全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