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生翻抱住伽蓝：“我知，那样很疼，疼得恨不得要寻死。我真不知这其中能有什么乐趣，在长沙，我看见表兄与叶将军那样……却是又怕又糊涂，你说，这样雌伏在男人，能有什么快活？”

“是有的，”伽蓝叹气，着红生的发，“但得慢慢试。”

“我们一路沿着庭湖玩过来，大概是湿气太重了，”伽蓝安，“这里也不比燕国，室总是不火盆，阴冷得厉害。”

“走了这么多天才碰到个像样的集市，待会儿去买些冬衣，你该多穿些，”伽蓝牵起红生胀的手背细看，“这膏药不错。”

红生一横，示意伽蓝不要废话，赶紧付钱。郎中喜滋滋接过药金，递给红生一罐膏药：“郎君收好，早晚各涂一次，平日要特别注意手脚保，别受寒。”

夜里老是跟伽蓝胡闹，冻得手脚冰凉，也是他咎由自取啊。

“先生，我怎么记得〈庄〉中说，您祖上是以漂洗丝絮为业的？”伽蓝站在一旁戏谑，“何时变成世代行医了？”

红生匆忙谢过，懊丧地捧着膏药跟伽蓝离开，一路抱怨：“我从前在燕国不会生冻疮的，死了……”

红生抬看着伽蓝，迟疑：“真的？”

“真的，”伽蓝，忽然对红生狡黠地笑，“你要不要试试？”

红生低瞅了一，没好气地扬开手，从盘中戳起一块炙羊腩就往伽蓝嘴里，惊得伽蓝连连躲闪：“喂——当心这是匕首……”

“哎，我这贴不皲手药包治包好，”郎中瞅着红生神神秘秘，“郎君读过〈庄〉没？”

二人就在街边嬉戏笑闹，打发掉一顿朝。执炙的胡姬望着他们不停窃笑，伽蓝就变换着胡语逗她开，最后还真用氐语搭上了腔。红生不大懂氐语，一知半解地问：“她说他们从赵国来？后面还说了什么？”

疼，疼得要寻死。”伽蓝笑起来，末了又添了一句，“可惜没死成，还是活来了。”

炙肉的木炭火星四溅，动油脂不断滴烤炉，滋滋白烟混着胡椒葱姜橘的味，熏得两人睁不开。红生被火烘得双颊晕红，他低着，边嚼肉边看着膳夫蹲在烤炉后面灌羊，冷不丁低声：“我都已经能容二指了……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来……”

“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抱怨赵国现在兵荒乱，害他们得跑到南方来避祸罢了。”伽蓝糊回答，面如常。

“那就对咯，在祖上世代行医，老祖宗就是〈逍遥游〉里那个善熬‘不手之药’的宋人啊，这贴药也是祖传秘方，多少年传来的……”

第卅五章琥珀·壹

十一月仲冬，武陵县喧闹的早市街，红生蹙眉握拳，伸得像萝瓝一样的手，让街边郎中替自己涂上冻疮药。

“我也的确没注意保。”红生拐到街角买炙鹅串吃，忿忿瞪了伽蓝一。

伽蓝当即被胡椒呛得直咳，他慌忙举袖去角迸的泪花，哭笑不得：“你是在

郎中一时语，瞪了伽蓝一：“只准天改朝换代，不兴我们小老百姓改行么？”

“读过。”红生郁闷地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