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生双颊火，觉得像被人了两耳光，只讪讪应着：“哦，这样啊……”

众兵士便领命离去。待得属都策走远，叶德宣牵与红生并肩徐行，冷不防冒一句：“我们知你全看见了。”

“那当然不会，不会！”红生语无次的保证。

“你大概还不知，叶氏从祖辈起就跟着陶家一起从戎；我与他，是骑着竹一块儿玩大的。伴他走过这些年，看着他每迈一步我都心疼，他……很不容易。”

简直是恶心他！――谁都来恶心他！魑魅魍魉的，非要挤在他面前凑趣，将这些龌龊都青红皂白得摆来他看！

……就这样分开。

说罢踏而去，一骑轻尘扬得红生灰土脸。

“这倒不怪你，他经常如此，”叶德宣翻上，在上俯看红生，对他解释，“每次事后都会这般――自厌到连看见我都难受，总急着将我撵走，但过两天就好了。跟你倒没什么关系。”

他立即扬起袖将伽蓝甩开，狠狠瞪着他，脱而怒骂：“你又在我面前现！谁要你扶我？！不不净的脏东西！”

如此气怒难平，红生撒开飞奔又不留神脚，结果木屐齿卡在石里，害他脚一崴，踉跄着就要栽倒；幸而被一个人险险扶住，才不致摔得鼻青脸。红生惊一冷汗，抬定睛一看，却是仆人伽蓝。

红生抿紧了嘴唇，掉脸便往回跑。他一路疯跑陶府，不顾婢们诧异的低呼，木屐齿直叩得青石小嗒嗒疾响。他只顾在自己难堪的绪中挣扎，像溺般憋气――怎么回事，这算怎么回事！他委屈得都要哭来――撞破别人贼，羞愧的竟是他。竟然被人这样耳提面命，提醒自己只是寄人篱的过客，别来搅主人的混！

红生闻言浑一震，无所凭倚，差在叶德宣上。他惊慌失措地描补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抱，抱歉，我……”

叶德宣也不再多言，当策扬鞭，临走时丢一句：“也不知你要在陶府住多久，回燕国时若路过安陆，一定也要来我这里作客。我走了――”

“对不起，”红生难堪得不断抱歉，只想快结束这尴尬的话题，“都怪我，累你今天就得离开。其实我绝对不会说去，你们不必，不必……”

伽蓝一愣，不禁松手后退一步，却见红生歪歪倒倒站都站不稳，还是赶紧伸手扶住他，叹气：“爷，您要发脾气，还是回去躲着发吧。现在陶家居丧，我们是客人，这样不合适。”

来到庭中甩开害人的齿木屐，红生一瘸一拐登堂室，抱膝躲在纱帷后坐着，半天不理伽蓝。伽蓝也不理他，只前后张罗着，找来治扭伤的药给

他燥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算了，这也没什么，”叶德宣漫不经心抓抓鬃，侧脸凝视局促不安的红生，“只是你别为难他――他那些自在样，都是装的。”

“不用你提醒！”红生扬袖又甩开他，结果脚踝剧痛本迈不开步，只得愣了愣，还是扶着他默默拐回自己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