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叶公呵呵笑，“长沙公曾：我不善饮，无法仿效贤，若服五石，唯殒一命而已。”

原来这行在荆州与巴东的茶，是先将老茶饼灸烤得微红，再捣成粉末放在瓷中，用泡上后加葱、姜和橘。红生喝不惯，勉咽了几就放了。

堂叶公已备几案，宾主座后，叶公特意问红生：“王爷能饮酒不？”

未见室光景，只听声潺潺。伽蓝又闲坐了一刻钟，便看见红生走浴室——初夏洗温泉到底嫌，即使兑了足够的冷，人还是闷得慌。

间或耳边传来窃窃私语：“此将来必贼！”

“那是当然，”叶公哈哈笑

红生：“我不善饮，用茶就好。”

既然享受了人家的温泉，自然还是要去见见主人的。红生被僮仆引往主宅，此时清风林，竹叶声簌簌如雨，人沐浴后走在其中，更觉遍生凉，形神俱。

说完叶公便引红生外庭，过二门再庭，庭中种满亭亭翠竹，外皆洒扫过。穿过庭，红生将木屐脱在堂，从西阶登堂。伽蓝位卑，只站在堂等候。

叶公便，令几名婢女上前奉茶。继而他想了想又笑：“是因我服五石，向来只用家中冷泉，这温泉是我家三郎吩咐四季备着，以待长沙公。说来长沙公不服五石，用的理由倒与王爷一样。”

红生发湿漉漉的，斜瞥伽蓝一，笑而不言。

“噗嗤，三郎早被撵去夏领兵了，谁想长沙公后脚竟也追去，真是造孽。”

此刻兰汤沐罢，红生双颊嫣红，更衬得肌肤皎然、玄鬓如漆，活脱脱一个玉人。他轻，脚步也虚浮，施施然走来任婢女服侍、重整衣冠。伽蓝艳羡，扶着红生离开别墅时，忍不住偷问：“爷，那温泉如何？”

伽蓝转转珠，诡异一笑。

“正是，陶公长沙之勋，当为史所赞。”叶公称是，见婢女已上茶，便，“王爷您尝尝我这茶，此茶乃荆巴特，别喝不到。”

红生笑笑：“也许是他自藏。我曾听母亲，外祖父俭厉、勤于事，戒？酒汰侈，乃是家训。”

伽蓝一哂，再侧耳细听，却又听得婢喟：“不知来客何人，竟与长沙公长得这般像，若被三郎见了，不定又要惹是非来。”

叶公又与红生说起旧事：“当年老夫家中颇有曲，老夫也曾跟随陶公征战，如今大郎在京都任职，二郎三郎在军中领兵，蒲圻屯兵中多有我叶家曲。”

“难怪您敢把庄园建在军营边。”红生笑。

特产的老青茶。

“哦？”红生好奇问，“长沙公也不善饮酒？”

“也是，这些年，竟也不知是谁在粘谁……”

第七章藏蓝·巴陵夜雨壹

早有婢女等在门外影，见有人来，慌忙闪大门。等红生走到时，主人叶公正好门迎接。叶公披直裾宽袖长衫，年过半百神矍铄，敛手行礼与红生寒暄了几句，对他越发喜：“早听田客说，傍晚有仙客来，芝兰玉树不可方。这一见果不其然，王爷风姿特秀，真陶公后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