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伸手在他前晃了晃。
那人叙完话,拿着香上前,似乎想香炉里,却不知怎的碰翻了香炉,只得伸手去摸,袖一扫,连带着整个炉都摔落在地,香灰洒了一地。
弘旺走在前,在七弯八绕的回廊间行走,却并不是走向胤禩寝室,而是往着后院的方向。再走上一段路,缕缕香火的味飘散开来,映胤禛帘的,是一个背影。
胤禛看着他僵直的背和反常的行止,也没心思同他计较,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不安如涟漪般一扩大。
胤禛怔怔瞧着他的背影,一便看这人虽披着大氅,却清瘦不少。
地上的积雪被扫向四周,留中间一大块空地,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放了几盘瓜果和一个香炉。
还有一块牌位。
弘旺应了,飞快地用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快步上前,从案上拿起香,说了几句话,又将香去,方:“阿玛,外天冷,咱们屋去歇着吧。”
对方只是径自向前走,没有反应。
只见胤禩手里捻着香,朝那里弯腰拜了几拜,轻声:“额娘,儿不孝,今儿个是您的忌辰,我却不能亲往景陵拜祭。”
是以他也没有发现,在自己后,还有几人看着前这副景,早已红了眶,死死忍着泪。
他顿了顿,轻轻一叹。
与良妃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愿假手于人,连弘旺也被他远远地打发开去,独留自己,能够静静地与良妃说会儿话。
才二字从他中,清脆响亮,却分外刺耳。
胤禩嗯了一声。“你过来罢,也和你玛嬷上炷香。”
他浑僵,睁睁看着那人错而过,慢慢往另外一走去,却连半句话也说不来。
“请随才来。”他转就走,也不多看胤禛一。
“阿玛,您拜祭完玛嬷了吗?”
伸手便要来扶他。
“也不知您如今在哪里,只盼辈能投胎到殷实人家,平凡度日,快活一生。”
胤禩一怔,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苏培盛的声音他听了数十年,自然认得来,但苏培盛
二人转过,胤禛这才发现,那人双黯淡无神,自己近在咫尺,他却恍若未见。
脚步比思绪快一步反应,他正想上前也给良妃上一炷香,却突然发现骇人一幕,惊得他再也迈不开半步。
句话,只怕整个王府要被抄家覆灭,也不过是眨之间的事。
来时心里早已盘算过无数次,该怎么开,该说些什么,可到了跟前,却发现事先想好的措辞,一句也吐不来。
他上前几步,特意发脚步声,让胤禩以为自己刚刚来到。
胤禩叹了气,蹲,手一边往可能的方向慢慢摸索,终于找到至桌角的香炉,他捡了起来,里还有些灰没洒尽,便将就着,将手中的香了去,回想着方才的位置,慢慢把香炉摆回原位。
苏培盛忍不住低低喊声:“王爷……”
弘旺浑颤抖着,将嘴巴捂得死死的,才勉将呜咽的声音压去,他知阿玛不愿意听到别人为了他的疾哭哭啼啼,竟也从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