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已经听味来了,老爷确实是要指定继位之人了,这人选兴许就在自己、老八、十四中间,可如今十四尚在路上,没能赶得回来,那么……
不待他多想,康熙已:“老八,你真的无心皇位么?”
他的第一句话,便让胤禛的手微微一抖。
胤禩握住老爷的手,笑:“儿不孝,哪里还能当得起委屈一说,只盼皇阿玛能够龙安康,就别无所求了。”
这位帝王,他的父亲,少年登基,面临无数困境,从懵懂幼童到英明帝王,几乎遍了历史上许多君主想的事,甚至连他们未的,也一并了,到如今,威加于四海,纵然不是后无来者,也算前无古人了。
“只是,太像了,也不好,他没吃过苦,什么都是唾手可得,不会谅别人,更少了一份隐忍之心,需知为君之,除了雷霆手段之外,还要懂得什么时候要忍,这两者缺一不可。忍人之所不能忍,方为人上之人,当年鳌拜擅权,朕忍了八年,才一举将他擒获。”
可不正是应了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相比起来,老八过于心,有时难免不能狠心,十四则太浮躁,隐忍不得,所以,”康熙看着胤禛,轻轻:“朕觉得惟有你,才能挑起这大清的江山社稷。”
只是就算万圣之尊,也总有油尽灯枯的一天。
他中一苍凉,如风中之烛,将灭未灭,让胤禩几乎不忍去看。
“皇阿玛……”
胤禩一怔,抬对上帝王,却见那目光里面并无猜忌疑虑,只有清明和慈霭。
最后的目光,却是落在跟前两人上。
“朕只盼你,善待兄弟,凡事戒急用忍,顾全大局,莫要因小失大,意气用事。”康熙说罢,急急地了气,已是无以为继。
心蓦地泛起一阵酸楚苦涩,也不知几分是为了老爷,又有几分是为了自己。
“皇阿玛!”胤禛帮他顺气,眶通红,语调哽咽。“皇阿玛放心,儿臣自当谨遵
康熙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依旧说去。
两世为人,前生那句“辛者库贱婢所生”的话依旧历历在目,他何曾料想过能得到父亲的一句抚,如今终于听到了,却是在病榻前。
“十四很像朕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不顾一切。”
“怎么不是富贵闲王?”康熙笑了一,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你从小就懂事,七岁就晓得要学你二伯,愿作贤王,辅佐明君,长大以后,也是安分守己,明哲保,只是朕为皇帝,有时候不得不想多一些,所以,这些年,委屈你了。”
魄的容,诸皇阿哥,但凡已经成年,都被他一一评。
康熙叹息一声,拍拍他的手背,视线一转,朝着胤禛。
“皇阿玛明鉴,儿臣确确实实,只想当一名忠心为国的臣。”
“还有你们,和十四。”
康熙摆摆手,阻止他说去,自嘲一笑:“朕是老了,可还没糊涂,这么多年打压这个,打压那个,愣是没有透半风声,不是为了故作玄虚,而是害怕重蹈了废太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