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哥儿盯着父王的大手，有急了，笨拙地往旁边伸脑袋，要父王也摸摸他。

如果寿王真的杀了表哥，她该怎么？

歇够了，宋嘉宁爬过来，一家四一起吃瓜。

郭骁死了，但他的归京，连同他的死去，宋嘉宁都一无所知。六月酷暑，京城得火炉一样，院里花草都蔫答答的，宋嘉宁能不门就不门，躲在放着冰的屋里贪凉快。昭昭六岁了，开始跟着先生读书练字，祐哥儿三岁了，小短跑得越来越快，宋嘉宁陪儿玩一天，晚上累得都不想动弹。

父皇说，端慧公主不知搭错了哪筋，非要挑个

天天跟他抱怨哄儿累，为何他只看到女儿累了？

心仿佛被什么死死抓住，端慧公主突然呼滞。

傍晚赵恒回来，门就见宋嘉宁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待着呢，对面昭昭坐在祐哥儿旁边，一手托着帕，一手用银叉扎切成碎丁的瓜果喂弟弟。祐哥儿稳稳当当坐着，一边张嘴接，一边两手抓着胖脚丫玩。

“娘累了，我让她歇会儿。”父王不懂，昭昭知娘亲辛苦，仰替娘亲解释。

是表哥先不要她的。

表哥心里没有她，她已经傻了一次，傻傻地为他的死讯伤透了心，傻傻地为他守寡两年并不顾母亲劝说还想继续守一辈，结果呢，多年痴换回了什么？

赵恒笑着走过去，一手抱一个，然后揶揄地看向宋嘉宁：“你倒清闲。”

“好的，姑母终于可以放心了。”宋嘉宁细声，转过去，继续梳。

宋嘉宁正对镜通发，闻言吃了一惊，扭过确认：“她同意了？”还是淑妃自己的主意？

端慧公主覆住睛，几次起落，然后慢慢平静了来。

是表哥先不要她的，所以，他今后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了。

“父王！”看到他，弟俩一块儿喊，清脆甜濡的声音合，比什么都好听。

换回了他的虚假意，换回了他对宋嘉宁的痴。

宋嘉宁扑哧笑了，儿这样，到底是傻还是聪明啊？

便会落寿王手中，所以放弃了，又没脸回来找她，亦或是，表哥冲动去见宋嘉宁，被寿王抓了？

赵恒望着镜中她姣好娴静的脸庞，耳边再次响起父皇的话。

宋嘉宁慢慢地移动梳，既诧异先前一心为郭骁守寡的端慧公主为何改了，又觉得端慧公主再嫁是早晚的事。端慧公主年方十八，如花似玉的年纪，宣德帝淑妃都舍不得女儿守寡的，更何况，郭骁……郭骁对妻无，端慧公主少了可回忆的分，时间久了，自然容易忘却。

“好女儿。”女儿懂事，赵恒笑着摸了摸小丫脑袋。

孩们在面前，赵恒就一心陪孩，从不谈论外面的事，饭后昭昭、祐哥儿被各自的乳母领走了，赵恒才喝茶，看着宋嘉宁：“端慧，要选驸了。”

宋嘉宁真心冤枉，女儿白日读书，课了自己带着丫鬟去花园扑蝴蝶看荷花，玩够了才跑过来哄哄弟弟，其他时候都是她带儿，王爷怎能因为看到这短短一幕，就觉得女儿更劳苦功？

赵恒放茶碗，：“父皇向来她，若她不，父皇不会迫。”

～

泪再次落，端慧公主拉起被，将自己埋于黑暗。

若是后者，表哥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