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林氏坐了起来，看着他上床。

女摘花，谁也没把刚刚的小事放在心上。

宋嘉宁微微低。

郭伯言就好像看见，一巨石突然冒崖底，瞬间填平了他脚的悬崖。

赵恒示意她再去给太夫人、林氏辞别。宋嘉宁猜到王爷有话与继父说，告退离去。

他就像站在悬崖边上，王爷只是一句话，就能左右郭家众人的命。

郭伯言背靠床，将陪了他十年的妻搂到怀中，着她长发：“白日听到些谣传，与世之位有关，我仔细想过了，等祐哥儿办完抓周宴，我便递折，请皇

福公公与郭伯言的亲信也都退到了厅堂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父王看，舅舅给我摘的！”昭昭抓着一朵雪白的月季跑过来，朝父王炫耀新得的花。

可那是王爷，天家贵胄行事，岂是常人能预料的？

可想到儿的死，郭伯言的怒火又灭了去，化成无尽的悲凉与悔恨。王爷骂得对，他是疏忽了，早在发现儿对安安存了那种心思时，他就该打断他的，叫他彻底死心。

郭伯言回来了，宋嘉宁赶至前院拜见，赵恒瞒了她很多，因此宋嘉宁并不知，郭伯言早就知晓她失踪过。

赵恒冷冷看他一，接了妻儿回王府去了。

“王爷问的巧，臣端午才与太夫人商量，想趁祐哥儿抓周皇上龙颜大悦时，请封茂哥儿为世。”郭伯言笑着，神恢复如常，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主心骨不倒，便没有什么能让他失态。

“叫父亲担心了。“宋嘉宁恭顺地。

郭伯言底的筋肉微不可查地了，怒火无声肆于全。他的平章已经死了，已经自尝恶果，王爷还想怎样？除了在事上糊涂偏执，郭伯言自认他的平章没有任何令人诟病之，王爷凭什么还要言语侮辱？

赵恒颔首，沉声：“王妃只这一弟，望国公多费心，严加教，莫再疏忽。”

“臣遵命。”闭上睛，郭伯言弯腰行礼。

郭伯言纵横沙场多少年，不畏敌不怕刀剑，此时此刻，赵恒只是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品茶，郭伯言手心竟冒了一层细汗。王爷有确凿证据证明劫走女儿的人是他的平章了吗？王爷杀了平章吗？王爷会要国公府上赔罪吗？

寿王一家一直在国公府待到了傍晚。

赵恒却想起这几年大年初一，茂哥儿给女儿的鼓鼓红包，那是舅舅给外甥女的压岁钱。

应该不会，安安那么受，王爷怎么忍心迁怒林氏与茂哥儿？

当晚，郭伯言一个人在前院坐到夜半三更，才踏着月去后院找妻。林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她睁开睛，看见丈夫背对她脱衣，肩膀宽阔，却隐隐有些佝偻。林氏睛，再看，丈夫又恢复了正常，依然像初遇那年，大健壮。

这朵月季开得确实好，足有海碗大，花洁白，花香扑鼻。赵恒笑着夸好，然后摸了摸茂哥儿脑袋。

“世辞世已久，国公准备，何时请封另立？”放茶碗，赵恒平静问，目光对着厅堂门外。

茂哥儿并不知王爷夫在想什么，没心没肺陪外甥女去找显摆月季花了。

郭伯言没有看女儿，没脸看，垂眸：“王妃康复就好，太夫人跟你娘都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