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阳挑起眉：“嗯？”

这真是太刚好了。还能有比这更糟的吗？

“……”

胡北原这回“保存”的时候，手指都有发抖了。

胡北原一瞬间里，背上都冷了。

他手上这张表格是唯一的一份，原先这表的秘书不久前离职了，这里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存档备份。

一秒他就回过神来了，他刚刚，是将原来的资料全覆盖了。

胡北原勇敢地：“明天开会董事长要用的，我还没完，就不小心把原件给覆盖了。是我失职。”

公司正常班时间是五半，一般六多人也就走光了，而这天一直到十一，办公室里还剩他们两个人，和那么几盏灯。

青年很是老成地一板脸：“赶紧，别浪费时间。”

胡北原看着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回过味过来。周翰阳是在帮他四找人要旧时的档案，帮他补救。

“啊？”

骗谁呢，敷衍过周翰阳，明天他也一样生不第二张表格来，躲也躲不过的。

谁也不是，就是周翰阳。

而后周翰阳：“给我看看。”

胡北原看不见年轻上司的表，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他只觉得到青年在他背后，在他，那种无声无息，兵不动的压迫。

胡北原有那么一刻，想对上司搪说“没什么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但镇定了一，他也就从那孬种的迷雾里清醒过来了。

他的脑就跟前的半张表格一样，一片空白。

于是胡北原直地对他的上司说：“我把资料没了。”

胡北原吐长长一气：“好了……”他这颗老心啊。

胡北原也顾不得再犹疑或者客套了，埋在电脑前面开始活。

不等他反应，周翰阳便弯腰来，查看他的电脑屏幕。

若封电邮件很快就收到了，但资料零零散散，来自不同人，不同的门，胡北原电脑桌面上顿时摆颇为壮观的一排电表格，在这里找回需要的数据，就跟大海里捞针一样，到明天早上都未必得来。

终于周翰阳也确定这是没法抢救了，于是直起来，却没有劈盖脸对他一顿，而只说：“我帮你问问。”

怎么办？

一秒，两秒……

“……”

这表格要拆成两份来，胡北原在原表上删删减减，总算编辑好了上半分，而后他手一抖，直接在这原表格上了保存。

好。虽然没多大用，但总得尽量减少自己被炒的风险吧。

胡北原悲壮地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就好。”

周翰阳又说话了：“这些我理，这些你来，分开。”

他不知自己这样雕塑一样呆坐了多久，直到有人在他上说：“你怎么了？”

伸脖是一刀，缩脖也是一刀，与其兜圈，不如早死早超生了。

胡北原一愣一愣的：“啊，但是……”

对着他壮烈就义的姿态，周翰阳沉默了好几秒。

这天临班了，胡北原在整理最后一份资料，明天开会时候董事长要用，他得把表格里原有的数据现在的实际况补充好，加以备注，先给周翰阳过目，然后再提交。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