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回去吧,等我们的儿孙长成。”
见后追击的颢国军队终于不见踪影,都蓝慢慢停疲惫不堪的战,汗如雨地着气。他的后背上中了一支箭,幸亏肉不深,无伤大碍。
“然后再来逐鹿中原。”
远远的一山坡上,三名浑披挂兽齿羽、垂垂老矣的萨满血沬,跌坐在地。驱狼附,本就是消耗巨大的禁忌之术,短时的威能爆发,要以被附士兵的命为代价,不到万不得已,这些萨满长老也不肯轻易使用。
都蓝有些意外地回看他,从未想到可汗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甚至要亲手帮他箭。
都蓝抬看灰蒙蒙的天空。阿鹿的笑靥倒映在他逐渐浑浊的碧绿瞳孔中,从五六岁满地撒的小丫,长成十五六岁貌英气的少女。
秦阳羽大笑:“好箭法!”随即不甘示弱,在疾驰的背上弯弓控弦,也是一箭一,百发百中。
“我都看见了,你跟阿娘的那事,在毡帐里,在草坡上,在夜晚的河边。那时阿爸还在世,即使他病得很重,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他。”少年可汗在摄政王耳边黯声低语,“阿爸是我心中的神,你们亵渎了我的神,我绝不原谅!”
十二岁的乌歧从背后抱住都蓝颤抖的躯,“我都看见了。”
战嘶鸣中,他单骑冲锋,气势磅礴却犹如千军万,劲风卷起狂烈气浪,竟将扑向侧的一圈狼人震退数丈!
追在他们后的狼人逐渐减少,剩余的数千也因被巫术行激发的异能彻底衰竭,而纷纷倒地,炸成一团团暗绿的肉糜。
秦阳羽抓住这转瞬将逝的战机,大喝一声:“随我冲阵!”率军从裂突围,与来援的铁骑合为一,如洪般挣脱束缚,朝东南方向急速撤离。
昼夜连战带逃,骑兵们早已力透支,纷纷休息。都蓝推开上前搀扶的亲卫,走到十几步外,坐喝。
“天神不保佑我们呀……”其中一名萨满长叹。
乌歧伸一双比成人略小、却同样糙定的手,一手着都蓝的肩膀,一手握住箭柄,低声:“忍着。”
无数狼人四肢着地,在他们后穷追不舍。印晖将长戟往后一,取箭搭弦,弯弓如满月,扭驰,一箭将距离最近的狼人颅穿。那狼人在急奔中翻着飞,砸倒了四五个同伴。
向披靡,即使型巨大的狼人也被一挑飞!
乌歧可汗走过来,站在他后,用沙哑的声音问:“快到家了吗?”
都蓝脸上微微的笑意凝固在嘴边,张嘴问:“为……什么?”
在他后,镇北军的铁骑咆哮着冲战圈,将狼人的合围之势悍然撕裂!
“……你背上中箭了。”乌歧说,“我帮你来。”
他们一直相,却终究无法相守
见这唯一能除去敌方国大将的机会化为泡影,三名萨满亦无可奈何。此番元气大损,没有十年八年难以痊愈,可他们还能否再活十年八年,还是未知数。
然后他用尽全力气,猛地一送,将箭簇从肋骨的隙间,刺都蓝的心脏。
“快到了。”都蓝望向远方茫茫野原,想起端着酒碗等他的阿鹿,鼻腔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