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临时驻跸于军镇中的一座府邸，洗去浑血污腥气，随意用了膳，觉得力略为恢复，便去敲历王的房门。

“这回我全都记得。”印暄定定地看他，“我已知了，我是龙神东来的转世。”

印暄抬臂环抱住他，埋首在颈窝间贪婪地取他上气息，一面觉得醺醺然将醉，一面从隐隐呈现金黄的瞳孔中，掠过一抹深沉的幽光。

守将陆逢吊着半边断了筋骨的胳膊，指挥剩余的兵卒收拾战场，将两军尸首分开，一车车地运走。己方的统一葬城郊山脚的英灵冢，树碑为纪；敌方的拉到足够远的荒野，挖大坑深埋，以免开后尸腐烂，滋生瘟疫。

左景年用法力帮印暄治疗完伤势，起扶着墙垛往看，嘴角微微有些搐，扬声：“天锋！悬崖勒，为时未晚，若肯回，我会替你向主上求。”

印云墨轻轻放陷沉睡的印暄，走到左景年旁边，清澈语声随一缕仙风送：“天锋，回来吧。”

城荒草萋萋，尸横遍野，污血将整片野地染成赤褐，楯车上未烧尽的火光簇簇动，映照一座死寂的人间地狱。

“他是东来，你是我的暄儿。”印云墨温声，在印暄乍惊还喜的神中，双手搂住他宽阔结实的肩背。

左景年：“生死有命，希望他们能早轮回。经此一役，颢国边境至少能有二三十年太平，也算是消弭了将来三十年间的大小战祸。”

“呸！”天锋不屑地啐，“好不吃回草！你我一山不容二虎，要我回？行，除非你先死消！”

白衣黑的童怨恨地别过脸，并指在边划一通往界的玄门，也不回地跨。玄门在他影消失后关闭。

印云墨蹲，笑微微看他：“又梦了么？”

第53章万人敌冲锋破阵，一箭弑血脉相承

双丹凤锋锐如剑。

印暄看到他，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你跟了他一千三百多年？”

印云墨一声长叹：“可惜我未修佛法，无法超度这数万阴魂。”

大颢云熙年元月十一日，怀朔之围尘埃落定。此役宛郁七万兵力损失近四万，而颢国一万多名守军，连同上率亲卫仅剩三千余人，怀朔城尸山血海、残骸藉藉。

气得发抖的手指向城墙上的印云墨，他用清亮而微带气的童音怒喊：“临央！你给我等着！总有天叫你一剑穿心，死在我手！还有摇光，你这条只会摇尾巴的狗，我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全是拜你所赐！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一个个谁也别想安生！等我真正修成剑，就是你们的死期！”

背靠墙垛的印暄长吁气，慢慢睁开睛，轻声唤：“小六叔……”

其时印云墨正泡在澡桶里昏昏睡。连着几日夜骑赶路，他早已疲累之极，如今心弦一松，站着都能睡着。洗澡被施了个恒温咒，始终腾腾地冒着白气，一旁服侍的左景年见他睡得不省人事，怕泡久了脱，就给捞起来净套好衣服送上床，这才走过去开门。

“不，你只是与他共用一个。”

印暄：“龙神魂魄脱枷时

左景年：“皇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