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骑在印云墨上,一把扼住了对方的咽,力大得令骨格格作响,指甲划开后颈肉,鲜血顿时,迅速将床褥染红。
印云墨痛苦地抠住他的手掌,极力向外扯,却如同与磐石山峦相抗拒,分毫撼动不得。
印云墨蹙眉,将指尖更用力地摁在印暄眉心,却见对方原本恬静的神逐渐变得凌厉,牙关紧咬,两腮肌肉扭曲动着,是一副愤怒到极的模样――又不全然是愤怒,其中夹杂着迷惑、痛楚、悲怆等等难以言喻的绪,仿佛一座剧烈爆发的火山,威能合着地心深的炽血泪一同迸来――
仙风拂来,青丝如浪,对方拈起一粒白,在灵树簌簌飘落的、幽蓝月光般的花中朝他微笑:“偶来松树,枕石眠。”
“哈哈哈……这服、这品味……难你要给自己另取个法号叫‘金闪闪’?”对方笑得前仰后合,在他恼羞成怒前,袖风带着一缕寒香抚过他前。金灿灿的衣袍如风过花海,层层卷动,顷刻变为湛然的雨过天青,对方满意地:“这样就好看多了。不愧是万龙之主,化成人形也是英伟超迈,颇有帝王之相。”
他听了,不知为何心生悦,有生地展开双臂,自我打量,“这副样,你喜?”
“什么梦呢。”印云墨忍不住探手,指尖轻他的眉心,却在顷刻后神微变:“我竟不了他的梦境了?”怎么回事?是自神魂之伤日重,以至于唯剩的梦神通也失了灵?还是对方为凡人的魂魄了什么变故……莫非龙神封印真的开始松动了?
与我毫无二致。”对方一指划开云雾,引他窥视人间繁华,“你看世间芸芸众生,没有哪两个人容貌一模一样,正如森林里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这也是,你不妨悟一番。”
他看了许久,逐渐缩小了龙,生肩背腰、颅手脚,化作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形。又见世间人人穿衣踏履,一黄金般的鳞甲便化为纯金长袍,裹在大健的躯之外。
印暄咬牙切齿,面狰狞,咙里发低沉的嘶叫,竟
他从未读过凡人典籍,不知如何应对。回去后,他花了三通沙漏的时间,将浩如烟海的人间典籍熟读成诵,怀着隐秘的得意又去了位于紫微山的临央天,摇醒云松灵树枕石眠的金仙,认真答:“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印暄睡颜恬然,仿佛梦中正悠然,闭阖的双目勾勒直而长的睫,日间冷峭老成的神褪去,终于显了一些与弱冠的真实年龄相符的青气息。
印云墨忽然转醒,发现被窝里竟多了个人。“……暄儿?什么时候钻来的……”他想了想,又笑了笑,“罢了,反正冬夜多个床的也不错。”
“不错。活动一十指……适应得真快。来,与我盘棋吧。”对方拉着他,在一棵云松灵树的白玉凳落座,托起棋奁问他:“天地、阴阳、昼夜、黑白,亦在这方寸棋盘之间,你选个颜?”
印暄猛地睁开,一双赤金竖瞳冷酷而凶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印云墨,恍如一怒不可遏的洪荒猛兽,要伸尖牙利爪将前之人撕成粉碎!
他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