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在说谁？”左景年不解。

印暄从异象中回过神，见周围光线扭曲起来，那些垂纬绣榻、玉案仙草都虚化了一般逐渐淡去。他愈发怀疑一切都是幻化的假像，心一横，闭了便朝亭外海面上冲去，果然没有落，脚踏实地似的凌波而去。后依稀听见苏映服气咻咻的骂声：“竟是龙血养成的赤蛊灵，也舍得用来自毁破界！早说拿来换人可不好，暴殄天……”

“荒唐！堂堂五品大员，去为个江湖妖打杂献媚，朝廷的脸都给他丢尽了！枉法渎职、愚昧昏聩、气节全无，这种人也能成为我大颢百姓的父母官，是朕为君之耻！朕今日可以严惩他，可以砍他的，可我大颢十三府一百八十州县，究竟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官员，还在逍遥法外？”印暄沉痛地。

“怎么，公莫非还想对我兵刃相向不成？”苏映服浑不在意印暄悄悄握住袖剑的右手，将雪袍随意一披，起步步朝他走来。

前一阵光影迷离，恍惚已在山郊野外，远眺可见飞檐斗拱，看来离观不远。印暄一路步行，找到停在观外松径上的车，吩咐守车的一个侍从观，去叫还在厢房中等候的花霖等人。

印云墨撇嘴：“一个误藕花深的家伙。”

一侍卫莫名其妙地见印暄消失在房中，半日后又面如寒霜地坐在车，谁也不敢多问，驾车掉直朝昶州城去。

到了城中客栈，印暄立刻叫来数名心腹侍卫，吩咐他们深市井调查有关天罡教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了回报，多是天罡教教主苏真人如何显神迹于人间，有目共睹，确非招摇撞骗的凡人。这一印暄已深有会，并将他定位在邪妖之。另一条却令他心生警惕：昶州知州许澄江也是天罡教信徒之一，常弃政事不务，前往紫清观斋戒修行，在人前对苏真人也是一一个“仙君”，恭敬至极，每年都要拨好几笔专门款项，借修缮观、救济家人，其实统统给天罡教添了香火。听说，还了苏真人的亲传弟，私底端茶递、肩捶，伺候得比人还殷勤。

一侍卫见皇帝撂了重话，纷纷惕然拜倒，恳请息怒。

他又转望了天际，自言自语：“人事已尽，接来就看你自意志了。若心底有半分留恋，活该不来，哼。”

“何必呢，一番拳拳盛意，反倒落得被你敌视。”苏映服轻叹，“也罢，你此生既无仙缘，求不得……”

印云墨笑：“要那样一箭，他缺的是境界，而我缺的是力，合一合不就成了么。至于那团赤光，确是你的旧相识，好生回忆吧。”

他边说边走得近前，印暄警惕地侧闪开几步远，更不敢再看他面目，心中不免生了无奈与焦急。

印暄冷冷：“纵你有百般法术，我也不惧一搏。”

正在这时，脚骤然一震，紧接着穹四都猛地摇撼起来，周围炸裂声响彻不绝，好似天崩地摧一般。苏映服霍然变，失声：“有人企图毁我结界！”急急抬，见穹上一簇星，眨间涨作拳大小，又眨大如罄钟，于黑雾萦绕中放夺目赤光。

是箭气，总有些相识之，却不知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