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儿慌忙甩手,但已来不及。面前这个眉目丽、意态疏懒的男牢牢把住她的脉门,笑:“脉象回旋利,圆如珠,是喜脉呀,恭喜恭喜――得有两三个月了吧?”她狠狠咬住嘴唇,越发凶狠地雠视他,手指缩袖里。
印暄转而俯视杳儿,冷冰冰:“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朕?”
杳儿恨然看他,憨天真的神态在蛇一般的冷酷神中消失无踪,“若非你坏事,我已大仇得报!此番行刺,我早好了与狗皇帝同归于尽的准备,就算千刀万剐,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就慢慢猜疑去吧!”
“回皇上,微臣紫衣卫校尉左景年。”
印云墨手起的瞬间,旁边始终全神戒备的那名紫衣卫猝然刀尖一,在少女惨叫声中将她的手背钉在了地砖上。“你还敢御前行凶,暗伤人!”那紫衣卫怒。
制服她的紫衣卫疾手快,迅速将刀尖回撤几寸,叫她扑了个空。
印暄不搭理他,转而问那名立了大功的紫衣卫:“朕看你有熟,你叫什么?”
印暄余怒未消地瞪他一,停顿片刻后,方才勉:“准。改绞刑,立刻行刑!”
“谢皇上。”印云墨躬。
印云墨拱手求告:“请圣上从轻,留她全尸。她腹中胎儿已成形,若母死无全尸,婴灵受刀斧煞气冲撞,轻则难轮回,重则化戾作怪。”
印暄闻言心中一凛,见她指间落几枚幽蓝细针,顷刻将汩汩的血染作乌紫,又望向背对着她的印云墨,忽然生一自遇刺时都不曾如此烈的心惊肉与后怕,叫他手心一片冰凉。
怒气如朔风卷云涌底,皇帝厉声:“来人!拖去,斩立决!”
“你不说,我未必就猜不到。貌少女想令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听命于她,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也不过一个。你的嘴或许能严守秘密,却不会。”印云墨上前两步,俯伸手搭住了她的腕脉。
印暄一即透,立刻反应到:“照你这么说,陆名延无故刺驾,临死前又为她遮掩份,一力扛全罪行,便是受这黄姚的指使了?”
几名紫衣卫一声喏,随即将黄姚拖了殿。
“很有可能,至少他们两人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印云墨转望向委顿于地的少女:“黄姚姑娘,我好奇的是,你既不懂术法,也没有任何权势,又是如何让陆名延听命于你,甚至不惜暴修行界禁忌的降师份?”
杳儿面白唇青,目光怨毒地瞪着他,咬牙一声不吭,猛地将颈向前一送,意图就刃自戕。
“陆名延或许就是陆名延。的太医和咒禁师,都是层层筛选、严格甄而来,家世甚至要追查到祖上三代,哪有那么容易伪造份?选女的条件则会放宽,且来自各地,人数众多,若有心之人想假造世名姓混,倒不是太难。”
戒,提警觉,次就等着以死谢罪吧!”印暄沉声。侍卫们闻言无不悚然惕然,叩首谢恩。
“黄姚?”印暄有些意外,“那方才的陆名延又是谁?”
“看来她是死活不招了,还是我来替她说吧。”印云墨笼袖走上前,淡淡:“她叫黄姚,是前吏尚书的幼女,至于行刺动机嘛,皇上应该已经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