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撕裂般剧痛,他耳边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旧伤竟再度爆裂,黑紫污血得满墙满地,空气中霎时腥臭弥漫。
谢豫睨着他似笑非笑,“景年兄弟,你觉得呢?”
所有不适的觉骤然从消失,后背旧创虽烈烈作痛,经脉间力运行却通畅无阻,他知,自己这是因祸得福了。
背上靠近右腰侧的地方有旧伤,疤痕历历、息肉纠结,像是曾被刀尖剜去过一块肉。那团游弋的痈瘤被群蚁驱赶着,走投无路般挤到疮。
若是后者,那人与他素昧平生,又为
来谢豫也一直在观望盘算。这两碗汤虽同样鲜香扑鼻、引人垂涎,但他尖地发现,其中一碗汤面上浮着些暗红碎末,昏暗天中看不清楚,依稀是飞尘落蠓之类的脏。他心念急转,在左景年之前抢过另一碗净的蛇汤,一仰脖喝个光。
两名紫衣校尉继续守立殿门。谢豫在秋寒腹空时喝了碗汤,浑舒适;左景年却牙暗咬,冷汗浆,腹中痛楚愈盛,几乎站立不稳。
左景年微怔,随即了然看了他一,端起有浮末的汤碗,面不改地一饮而尽。
如今积毒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排,他不知是因为那碗古怪蛇汤的阴差阳错,还是禁在清曜殿中那人的刻意所为?
三年前,他的后背曾中了一枝剧毒弩箭,命悬一线时被一名游方郎中所救。人虽然侥幸被拉鬼门关,余毒却化为暗疾盘桓在难以除,连带武功也打了六七分折扣。
所幸很快到了换岗时间,交接完毕后,他迅速回到供宿卫休憩的侧殿,摸一间无人的廊庑,反手栓紧门闩,脚步踉跄地跌在矮榻上,立刻打坐运功,试图将腹中蛇汤外。谁知力运行周天后仍毫无反应,那碗汤仿佛已溶血脉骨髓,本无法除。
“各味各,各人各机缘……”印云墨忽然朗声大笑,一转回殿去了。
他忍痛起来,冲到洗脸架旁,扭看铜镜的后背。
谢豫咂了咂嘴,回味:“鲜无比。人‘秋风起兮三蛇’,果然有理。”
左景年闭不答,只觉一经而后,忽然在腹中弥漫森森寒意,随即又从寒意中迸发一团炽烈焰。这一寒一,犹如吞冰咽炭般在交相碰撞,他立刻运功行气,忍住腹中不适,额上洇了一层薄汗。
左景年淡淡:“不错。”
印云墨嘴角掠过一丝不明其意的微笑,收回空碗:“敢问二位将军,滋味如何?”
如同被冰火交淬,极冷时冰天雪地而衣不蔽,极时又如卧釜鼎架柴焚烧,他痛不生地颤抖着,死死咬住痛呼之声,齿间泛起了铁锈味。
又是一阵冷交替后,左景年惊觉浑似有异游走,剧痛难当。他猛地扯去上衣,骇然见一团起、拳大小的疙瘩正从的肌理之过。块呈黑紫,观之如痈瘤,却又似活般形状变换不定,令人目生怖。
震惊之,他断然一把尖利短刃就要剖肉取,却见又是一阵蠕动,仿佛无数暗红蚁群爬过,追赶着那团痈瘤,自左肩一直移向后背去。
左景年慢慢,赤伏在冰冷的砖石地面上,疲力竭地息着。